沈闲现在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帐篷里,倒头就睡。

千暖给他盖好了被子,守了他一会儿。

她越发的觉得他可爱,越看越喜欢:“当真是个小笨蛋。”

沈闲睡觉尚不忘回怼道:“你才是笨蛋呢。”

“你还没睡着啊?”

“你这样看着我,我睡不着。”

“行,我走行了吧?”

沈闲立刻拉住她的手:“不要嘛,你就在这里陪着我。”

“你不是说我看着你,你睡不着嘛。”

“我逗你玩呢,没情趣。”

“……”

千暖:我有情趣的时候,你受得了吗?

这确实受不了,他有前车之鉴。

……

第五日清晨,千暖和沈闲在睡梦中被外面乱哄哄的声音吵醒,他们起身放眼望去,不远处的小山坡,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大壮过来禀报道:“王妃,王爷,那边死了人,百姓们都在那看热闹呢。”

“死了人?死的是什么人?”

“老乡告诉我是个有钱人家,本身就患有不治之症。这个有钱人和家里人听说白莲教教主白崇有通天的本领,呼风唤雨,治病救人,样样精通,便带着重金来到这里,想要用银子换命。”

沈闲好奇心上涌,拉着千暖的手边走边说:“暖儿,咱们也去看看吧。”

“你就爱看热闹。”

她嘴上这样说,心里其实也想去。

小两口就这样手拉着手跑了过去,然后稀里糊涂的挤到了最前面,好像每次他们看热闹都能挤到最前排。

死的人姓林,单名一个呈字,江南有名的富商,这附近的帐篷都是他家租下的,按照每顶帐篷一天一两银子算,九天也就是九两银子,这里至少十几顶帐篷,少说也要一百多两银子。

普通人家绝然花不起这个银子。

沈闲惋惜道:“家大业大,真是可惜。”

千暖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挺令人欣慰。我原以为你就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皇子呢,你能有这觉悟,我倒是轻看了你。

林呈的尸体安置在最中间的帐篷里,他的妻子,小妾,还有子女都守在旁边。

这时,人群之中一阵骚动,然后就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教主来了!”

百姓们回过头一看,果然是教主,便纷纷自觉的让出了路。

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领着白崇来到这里,后来打听到,这是林府的管家王山。

林呈的正妻见到教主,立刻哭诉道:“白教主!早就听闻你神通广大,我求求你发发神通,救救我们家老爷吧,我们家不能没有他啊!呜呜呜……”

“林夫人,您先别哭,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好受。我这次来,就是特地看看林老爷的情况。”

这时,林呈的小妾何花儿站起身,擦干了眼泪,开口说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你就是想着法的骗钱吧。”

小两口不约而同的一惊:这姐妹真猛,敢当着那么多教徒说这话,也不怕挨打。

百姓们意外的没有骚动,都在翘首以盼,毕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想亲眼见识一番,白崇如何动用神力从阎王手里抢人,此事若是真能做到,这一趟来的值得。

白崇听了她说的话,面不改色,只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林夫人倒是很生气,指着她的鼻子,指名道姓的骂道:“何花儿!你个小贱蹄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家老爷若不是因为你,会死那么早吗?!我看呐!就是你把我们家老爷给害死的!”

林夫人边骂边将女儿拉在身边:“可怜我们娘俩,以后就要相依为命……”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扣个帽子,卖个可怜再说,尽量博得周围人的同情,这样吵架的时候就可以占得先机,处于上风。

绝大多数不明真相的人,都会站在所谓道德的制高点上盲目跟风,毕竟这玩意儿只是站在旁边,动个嘴皮子而已,成本低的可怜,甚至还无需担责任。

“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讲证据!”

何花儿身材瘦弱,看起来挺静,到底还是知达理了些,吵架都显得没有气势。

不过,这不代表她好欺负。

“夫人,昨天晚上,你说你要来照顾老爷。后半夜的时候,我觉得你也挺辛苦,便想着来替你,可是,我赶来的时候,帐篷里只有香儿(林家长女)一个人。”

她故意走进一步问道:“夫人,你倒是和大家伙说说看,昨天晚上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