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偷眼看不空和天一。两人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向萧离。萧离眉头一皱,那意思是:干!

天一把头转过去,意思也很明显:干个屁呀。

明浩鸿深深呼出一口气:“多么的奇妙的力量,难道这就是神的力量?”

“可惜,这世间没有神。”萧离说:“无论你多强大,也不过是天地棋盘上的一颗子,跳不出去。有开始,有结束,有生也有死。你只是比大多数人强大一些,却并不比他们高贵。”

明浩鸿一笑:“你不明白,我现在感觉这个天都就是我的,我想让它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你永远无法理解这种力量给人的感觉,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拥有。”

萧离移步到九公身边,伸手去扶他。九公摇头,他知道萧离的意思,是想助他快些恢复功力。可他已经伤了本元,能有一条命在,已经是奇迹。萧离的想法,只是白费力气而已。

明浩鸿好像什么都知道。他笑,笑的让人讨厌:“萧离,即便他功力全盛,你觉得,又能改变什么。我有了黑龙血肉之力,即便黑龙重生,也难逃我的手心。说起来,还要谢你们,若非你们竭尽全力,那黑龙又怎会绝望如斯,把血肉之力给我。”

萧离说:“我相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为了你一人之私,你看看这天都,死了多少人。若这世界真的有神,你该第一个受到惩罚。”

明浩鸿大笑:“朝廷军,每一个都是犯法之徒,死有何辜?明将军带着黑甲军,本就是来覆灭天都。还有胖屠,天都已灭,他们死而瞑目。我向来觉得你聪明,却怎会这么蠢,竟像俗人一样,把种种罪,归到别人身上。”

萧离苦笑:“早知今日,圣京之时,我就不应该顾忌南风,痛快的杀了你。”

“我比你还要后悔。”明浩鸿说:“在太平镇时,我就应该杀了你。也不会有后来,让你玷污了南风。”他眉毛抖动,明显是恨到了极点。

“我玷污了她?”萧离说。

“阿弥陀佛。”不空低头不语。天一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是说:你小子原来这么下作。

“呵……”萧离笑说:“就是南风在这里,也不敢这样说。我与她的事,你难道不清楚。你说我玷污了南风,为什么?你内心深处,是无法原谅她,还是无法原谅自己?”

明浩鸿愣住,被萧离说中了痛处。

“原来,你心里真有这种想法。”萧离冷哼:“若不是她奉献自己,吸走我一身修为,你怎能破入神游。”

“我有金刚无畏的舍利,破入神游会是问题么。”

“那你为什么让她把功力传给你?”萧离说:“明浩鸿,你是个可怜人,你做不到真正的无情无性。你利用南风,得我一身修为破入神游,心底却又恨她。你是不是觉得她恶心,肮脏……”

“住嘴!”明浩鸿大怒,一拳打过来。萧离伸手一挡,整个人被震得向后退去,双脚陷入土里。

“九公好不到哪里去,我看你也不过如此。”萧离说:“两位,还等什么,趁他病,要他命。”

遮天大阵,九公全力一击,明浩鸿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散发的气息,依然恐怖,让人望而生畏。

天一愣了一下,却没有动,心里不知道盘算什么。不空本想出手,可看天一不出手,便也忍了下来。

明浩鸿大笑:“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傻。”

天一说:“不是傻,你们两个因为一个女人厮杀,我们把命拼上去似乎有些……”

“也是。”萧离看着明浩鸿:“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仅仅是因为南风么?”

明浩鸿显然不愿意回答。

萧离又问:“你是恨她,还是恨我?”

明浩鸿皱着眉头,他最不愿意想起这件事。

萧离又说:“你还真忍得住,我在太平镇四年,都未发现你们是姐弟。说实话,某个寒冷的夜晚,你有没有悄悄的爬上墙,偷看我们在干什么……”

明浩鸿开始喘粗气,他还真干过这样的事。那是个寒冷的夜晚,他看到萧离和南风抱在一起,躺在一个被窝里,紧紧的抱着彼此……

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因为他没有看,因为是个男人都能想到,一对年轻的男女,躺在床上会发生什么事。何况那还是个寒冷的夜,彼此的体温,是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萧离眉毛挑起来,瞧明浩鸿神色,他还真干过爬墙头,听墙角的勾当。

天一稍稍侧身,他也发现明浩鸿神情有异,冲不空使个眼色。那意思是,瞅准了机会,趁明浩鸿失神之时,联手攻之。眼下的局面,不是死就是活。只这两条路,那就全力拼上一把。

不空却微微摇头,他深知天一心意,但眼下还不是时机。萧离一通胡扯,天一听不出来,他却却是明白萧离的用意。即便明浩鸿把大金刚神力修到圆满,金刚真身护体,但人的心永远是最脆弱的。

师兄大智禅修百年,另辟蹊径。一颗禅心静如水月,可渊后提起往日之事,仍免不得禅心忽乱。明浩鸿修为再怎么了不得,修心也比不过大智。萧离正是以他心中最为隐匿之事,破他金刚心,而那个时候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

这时又听萧离说:“南风是个好姐姐,在太平镇的四年,是这一生最舒适的日子。虽然许多时候都觉得苦,但苦中的乐,才是最纯粹的快乐。当我知道你们是姐弟的时候,我甚至想 ,也许在那些日子里,他是否是把我当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