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身,揉了揉僵硬的肩膀,看着已经爬到案上睡的人事不知的花无烬,折子都被她挤落到一边,墨洒了一地。

叹口气将人抱进里间,看她翻个身,抱着被子睡的很没形象,“为何还要回来乱人心。”出来坐在案前,举着折子久久未落笔。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殿内安静非常,她揉着眼,想了半天,才想到如今自己已入了宫,不敢弄出动静,小贼一样偷溜出里间,太子早上朝了,外间也无一人,桌几上却放着套小宫女的衣裳。

花无烬换上,左扭右瞧,水绿衣裙,外搭鹅黄小袄,墨发乱七八糟束在头顶,烦躁的揉几下,“呵,再揉就真成鸟窝了。”太子的声音传来,将镜前花无烬吓一跳,“您走路怎的不出声呢?”拍着胸口,“吓死个人。”

太子嗤笑,“敢夜闯皇宫的人,能怕这个?”将她的发扯过,抓在自己手中,不一会就束的跟两个丸子一般,还插个银簪,“我去,这跟明大叔做的肉丸子一样。”撇撇嘴,“能不能给我扎个正常的。”他轻笑,“行啊,当我妃子想如何就如何。”

她轻呸他一口,“算了,丸子就丸子吧。”正想着将自己幻的丑些,听得太子又道,“也没多好看,再幻会影响我胃口。”

花无烬“”捧着自己的脸瞅半天,圆眼小鼻樱桃唇,肌肤雪白,墨发黑亮,“殿下您是不是瞎了?”白他一眼,盘扣却怎么也扣不好,“搞这么繁杂做什么。”

太子拍开她的手,将扣错的一一重新系好,从袖中掏出个别致的银簪插她发间,“行了,玩去吧,我还有事忙,今晚有宫宴。”就见花无烬两眼亮晶晶,“我给你的正妃安排情缘也不生气?”

他只是坐在案前,“随你闹,莫妨碍我做事,快走。”

花无烬闻言一蹦一跳走了,听得太子在身后道,“你如今身份依旧是我贴身宫女,莫说错了名字。”花无烬回头,见他眼含戏谑,对着她无声唤,“花无烬!”她一个趔趄,差点磕死在门槛上,幽怨的瞪着他,“打听别人的事倒是积极的很。”

太子不耐挥挥手,“自个玩儿去。”指了个方向,“她在那处。”

宫女太监忙的热火朝天,独她一人悠闲的逛着园子,最后停在一处看起来有些凄凉的殿宇前,“仙君心还真狠,将人关在这么破烂的地方。”听得里面明露呜咽的哭声,“娘娘莫哭肿了眼,今夜有宫宴的。”宫女小声的劝,“什么娘娘,他眼中只那一个贱人,本妃不要参加什么劳什子宫宴。”摔摔打打的声音响了许久。

花无烬拎着裙角,扒在墙头,旁边多趴了个,她回头,瞧见月老一脸八卦,嘴中啧啧,“这明露简直是来膈应人的。”看花无烬瞧他,“看啥看,老夫就不能凑个热闹?”她点头,“能,你觉得将她同谁绑一处好?”月老笑的很是诡异,扯扯花无烬,“你且随老夫来。”

两人到了御花园,皇子皇子妃还有些大臣及家眷们已经早早来了,凑在一起很是热闹,虽是冬日,穿的却争奇斗艳,生生将满园的花比了下去,脂粉香扑面而来,花无烬揉揉鼻子,“熏死个人,一个个抹的跟鬼似的。“月老拍她,“安静些,老夫这隐身术可比不得无忧仙尊。”指着一个人道,“那是四皇子,是如今皇后的嫡子,有正妃无侧妃。”笑的别有深意。

花无烬不太懂这些,“皇后不是如今太子的母妃?”月老摇头,“不是,如今这皇后是贵妃提上来的,先皇后生病早死了。”花无烬仔细打量四皇子,长的倒是清秀,只是那眼里没一丝清澈,有几许阴毒算计,听得月老又道,“这四皇子好色喜功,不算什么好人,若是将明露绑于他。。。嘿嘿。就热闹了。”

两人密谋,将红绳悄悄绑于四皇子脚腕,一路又来了明露所居的偏僻殿宇,月老却拉住她,一脸担忧,“丫头,沉星仙君可是个心眼极小的,他可知此事?”花无烬还未开口,听得有人在身后道,“哦,月老明知本君心眼小,还敢将明露安排在本君身边?”回头,见太子似笑非笑望着他俩,月老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讪笑,“沉星仙君大人有大量,这天帝不想明露帝姬受苦,老夫也是无法。”

花无烬却拍拍太子的肩,“哎呀,我看好些个官家小姐都在等着你呢,你今日艳福可不浅,快去快去,莫来这捣乱。”月老瞠目结舌,听得太子道,“动静小些,他母妃毕竟是当今皇后,不好做的太过。”花无烬不耐烦的推他,“啰嗦,晓得了。”

他望着花无烬,却不知此时自己眼中露出的浓浓宠溺之色,月老暗暗啧舌,无忧啊,你有麻烦了,这情敌可不好对付。

太子拍拍她的头,转身走了,花无烬着急忙慌的去给明露系红绳,“嘿嘿,明露帝姬,好好享受这人间情爱吧。”还扯几下,生怕系的不够紧。月老招手,“行了,再系她脚腕要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