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转世魂灵不少,白直忙到夕阳西下,推开院门,愣住。

院外日头西斜,天边扯出大片晚霞,将天空映照得似金似红,绮丽的光笼罩住院中闭目甜睡的花无烬身上,如梦似幻,白退几步出去,仔细瞧了瞧,确定是他的家无疑。

王启明从偏房出来,一脸笑容,“白回来了啊,今日有些晚了。”

闻言,花无烬眼睫轻闪了闪,缓缓睁开眼,娇憨的看向他,“白,你回来了。”声音懒洋洋,听得白心尖一颤。

“你怎么来这了?”白别开头,不敢同她对视。

她撇嘴,“怜儿回来了,我总不好再住那,怎么,你不收留我?”眼里泪汪汪,王启明闻言也定定看着他。

白一怔,“我这院是不是有些小?”

她半撑着头,“唉,树上,屋顶都睡过的,小点怕什么。”

白看向她,“何意?”

“若你不情愿,我依旧睡在屋顶也是行的。”她抽了抽鼻子,眼尾泛红。

她说这话时,落日余晖打在她的侧脸,光晕柔和,一双美目如秋水烟云,泪盈于睫,好不可怜。

白长叹口气,“你惹不嫌弃就住下。”

她欢快的飞扑到他怀里,头使劲拱拱,“不嫌不嫌,同夫君一起就好。”

他揉揉她乱糟糟的墨发,“我去换身衣裳。”

她抬头,笑的不怀好意,“可要我服侍你沐浴?”

白的脸红了红,将她推开,“别闹,乖。”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那你吻我一下。”

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双眼满含期待,唇微微嘟起,模样可爱的让人不忍拒绝,终是忍不住诱惑,轻轻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乖。”

她眼眸里光芒闪烁,莞尔一笑,满院桃花失了颜色,凑到他唇边,一片柔软,白只觉口中漫开香甜,半块糖被他裹挟住,“我的糖!”她低呼。

白淡笑不语,背手去了里屋,“以后睡觉不许吃糖。”

她将脸贴在半透的窗格上,王启明见状摇头,掀帘进了厨房,年轻人啊,没眼看。

打眼望去,屋中水汽腾腾,朦胧中,白长如瀑布的墨发顺着桶沿倾泻而下,宽肩窄腰,胸膛结实,滴滴水珠顺着他的背脊滑下,将窗纸捅个小洞,瞧见他白皙的肤色,和诱人的锁骨,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可瞧够了?”他冷清的声音缓缓传来。

她讪笑,“哈哈。。我,就是路过,您继续。”眼睛依旧不舍的粘在窗格上。

他哗的起身,水珠四溅,瞧见他这模样,她撇嘴,“谁家沐浴穿着里裤的。”他头发湿漉漉的,随意将备好的长衫披在身上,带子松散的系着,身上还萦绕着朦胧水雾,淡淡扫了她一眼,“矜持些。”

她不屑冷哼,“睡都睡过了,现在你要我矜持?热情似火的时候怎的不这么说!”

白脸一红,略有羞赧,“咳,你小点声。”

她昂起小下巴,“你那时声音可不小。”

白一愣,旋即似乎明白了什么,面红耳赤,一把捂上她的嘴,“行,是我说错话了。”

有人在院外大声叫嚷,“饿死了,饭准备好了没?”一听就是白夭夭的声音。

花无烬瞥一眼衣衫不整的白,“将衣裳穿好,我的男人可不许旁人看了去。”

白无奈摇头,“好。”

小院一下挤进来这么多人,顿时显的狭小不堪,“你就不能给他们换个大点的?”白夭夭翻阎王一眼,“你瞅你住的,再看看烬儿的。”

阎王挠头,“你知道我也是方才回来此处,并不知白住在这里。”求救的看向崔判官。

白正巧从屋中出来,闻言只淡淡道,“无妨。”

白夭夭依旧不依不饶,“之前你是一个人住,当然无妨,现在有烬儿,我定不能让她吃苦了。”

阎王大手一挥,“旁边这处院子也归你。”

花无烬暗自在心中白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当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院子小,房就两间,她盘算的好好的,怎么也要同白挤一间屋。

白瞟一眼她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模样,暗自好笑,刚进屋他就看见榻上放着她的物什了,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一目了然。

他掩唇轻咳,“那就多谢阎王!”

阎王挥挥手,隔在两院间的墙消失不见,白夭夭跑来跑去,兴奋道,“这下宽敞了,也绑个秋千,这样我来的时候也有得玩儿,这儿,挖个水池,养上鱼。”

花无烬没好气,“就知道鱼,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干脆再养些鸡鸭牛的,岂不更好!”

白夭夭陷在自己的美梦不可自拔,没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善,眼睛亮亮的,“可以啊,你这想法妙,我回去就养,再养窝兔子!待肥了,肉吃了,皮毛还可镶在衣裳上。”抚掌大笑,“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花无烬“要不,你们还是回自家去吃饭吧。”

崔判官悠哉喝着茶,“夭夭很是机灵。”

白虽面如冰雪,可眉间含着几许温柔,修长手指轻轻抚上即将炸毛的花无烬,“莫恼,乖!”这哄孩子的语气,让她瞬间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