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希望我受伤吗。”白摩根只是回了他一句,随后直截了当地跳了下去。

他们所在的包厢在五楼,对于苏格兰这种行动组的成员,直接跳下去当然不会受伤,但是对于科研人员,骨折都是小事。

苏格兰笑了两声,转身跟着跳了下去。

在空中转换姿势,变更受力点,顺利落地后,苏格兰看向先一步落地的白摩根。

少年人优雅的甩了甩手中的长剑,将其插入不知何时出现的刀鞘中后,整把刀再次如它出现时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人坐在车上,看着酒店内越来越多的保安和姗姗来迟的警察,苏格兰就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偏头询问:“你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杀了他?”

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成员会对敌人保持仁慈,但是白摩根——他看不透这个少年。

冷淡的态度,冷静的话语,以及那双眼睛,就像是一个猜不透的谜团,神秘而危险。

“薄荷甜的鼻子很灵,我不希望她闻到血腥味。她不喜欢这个味道。”

薄荷甜,白摩根的妹妹,虽然听说白摩根很宠爱这个妹妹,但是没想到已经到达这个地步了 。

不过,这也可以算作白摩根的一个弱点,倘若他们想要招安白摩根,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薄荷甜。

所以,他需要去接触一下薄荷甜,希望这个女孩儿不会很难搞吧。

“白摩根,看样子你很疼爱你这个妹妹啊。”

“你想说什么。”在提到薄荷甜的时候,白摩根总算给了苏格兰一点儿反应,他抬头,透过镜子看着苏格兰。

苏格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问问。毕竟兄妹一起加入组织,还保持着良好关系的,也仅剩你们两个了吧?”

“你最好不要打薄荷甜的主意。”白摩根抿了抿唇,淡色的唇瓣显露出一点儿红色,“你不会想知道会发生什么。”

是吗?

苏格兰耸耸肩,他最后看了眼戒严的酒店,吹了声口哨,发动车子驶离现场。

回到组织分发的安全屋,白摩根坐在沙发上,苏格兰将茶水放在他面前,在他旁边坐下。

“所以呢?组织专门分给我们一间安全屋,不会只是为了这样一个任务吧?虽然只是临时的合作者,但我也不希望被人背刺。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白摩根。”

咄咄逼人的姿态,笑意盈盈的表情,苏格兰在某些时候会出现的不属于藏身黑暗之中的人的软弱特质似乎完全消失了。

他似乎正在成为一个合格的黑衣组织成员。

白摩根毫不避讳的盯着他半晌,突然站起来,从电视机的机箱里摸了摸,从中找到一个闪着红光的黑色小装置。

是窃听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上去的窃听器,苏格兰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发现,尽管他已经在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检查。

“琴酒,我讨厌被人监听,我以为你是知道的。”白摩根的语调平静,说不上来的怪异,下一秒,窃听器就在少年的手中化为黑色的粉末,随着白摩根拍手的动作,混入透明的尘埃之中。

“琴酒的窃听器?他在这里安装了窃听器,是因为不信任你……还是我?”

“别想太多,这里就是琴酒的安全屋。”白摩根坐会沙发上,“只有一个窃听器,这已经是琴酒抑制本能的结果了。”

“现在,没有任何人了。我们可以谈谈了。”白摩根姿态闲适,就好像他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组织成员,而是一个不需要任何提防的邻居。

“你说什么?”苏格兰挑眉。

白摩根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肯定的说:“波本没有告诉你。”

“波本?我和那个神秘主义的情报人员可没有任何交集,你现在提起他,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想要和他一组?”

苏格兰在听到波本这个代号的时候,他的心脏跳动频率就一直下不来。白摩根知道什么了?他知道我和零的关系了?不,不会,曾经的经历已经被抹消的一干二净,没有任何证据了,白摩根根本不可能查到。

所以,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如果你能在琴酒面前,那些死在你枪下的人面前也保持这种状态,琴酒也不会怀疑你。”

琴酒,黑衣组织的1,毫无疑问,琴酒就是组织首领不在时的领导者,是最受ss信赖的人,而现在——他在怀疑我。

苏格兰毫不怀疑琴酒对老鼠的厌恶与憎恨,只要被他抓住任何把柄,琴酒的枪子就会毫不犹豫的向他射来。

但现在琴酒没有任何动作,这就说明他也只是在怀疑,而不是肯定。显然,代号成员并不是消耗品,至少不是廉价的消耗品。

“你说琴酒怀疑我是卧底?怎么可能,我可是为了复仇才加入的黑衣组织,不可能心慈手软。”苏格兰挑眉,有些不屑的说。

“看看你杀死那对父母的表情吧,苏格兰。”白摩根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显现出了些许怜悯,“悲伤,愤怒,以及不知所措。琴酒不只是枪法卓绝,他还是一个微表情大师。”

“任何一个选择加入黑衣组织的人,都是已经没有良心的人。你在这里面太显眼了,苏格兰。他会注意到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也已经丧失良心了吗?”苏格兰反问。

警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少年手上并没有人命,没有半点血腥味,他还没有完全堕落。那我——是不是可以让他和他的妹妹重新回到光明的地方,用他的生命?

白摩根摇头:“我还不能走,我在这里是有使命的,我需要办一件事,我是其中不可或缺的螺丝钉。”

所以,我不会轻易离开。

“苏格兰,你大可以去别的地方施展你的才华,或许你认为这里更适合你,但是你还有良心。只要有良心,你就无法长久的待下去。白摩根的手隔空指着苏格兰的心脏,苏格兰清楚他的意思,他希望自己脱离组织,那是不是意味着——白摩根和他一样,虽然所属的阵营不同,但殊途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