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一座雅致的小院里,一间被炭火烘得暖和和的偏房内。

林芙蓉坐在铜镜前化着妆,旁边的睡榻上,林芙丽正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呼哈呼哈”睡着午觉。

看到幼妹睡得香甜的样子,林芙蓉不由微微一笑。

要不是大哥今天接她们回家,这个时辰自己和妹妹应该在和张良大人学习算术呢。

这些天可把幼妹累得够呛,可话又说回来,幼妹也把那些先生们累得够呛,特别是那位张大人,差点儿没疯了!

林芙蓉收回视线,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一张美丽的脸孔,一双杏眼配上小巧的嘴唇,微微一笑时还会显现出两个小酒窝,滑嫩的肌肤宛如白玉,无处不透着青春少女的风韵。

拿起胭脂挑了一点,在嘴唇上轻轻抹了抹,又戴上大哥给的那支金钗,林芙蓉满意的吮了吮嘴唇,想笑,却又止住了。

她想到了那个张志伟,这些日子他时常来看自己和妹妹,虽然是以辅导功课的名义,但林芙蓉怎能看不出他的心思?

说句实话,以自己的身份是高攀不上这位官居六品,才高八斗的张公子的,可不知为何,自己总是觉得张公子固然优秀,但与大哥比起来还是差了些。

“哎!”林芙蓉轻叹了口气,如果和大哥不是亲戚就好了……

就在林芙蓉想着大哥就要来接自己时,她怎么也想不到,在几个跨院外的一间房里,两位大儒正对大哥进行着一场疯狂的‘围攻’。

“我说天顺呐,为师不喜欢你买的这些礼物,只希望你能多为咱们翰林院写几首诗,不要学的那么世故,要有读人的清高!”

聂贤指着桌子上李天顺买的点心道,表情很是气愤,胡子都撅了起来。

“没错!”一旁的岳华峰一拍桌案,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

“你说你,把那首‘昨夜风疏雨骤’这么好的词,竟然送给了一个教坊司的花魁,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暴敛天物你知道吗?!”

“二位老师教训的对。”两位大儒的面前,站得笔杆溜直的李天顺低头回道,心里却在暗自吐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那就是这首词用在你们身上就对了。

“教训的对有什么用,问题是你以后要知道如何改!”聂贤指着李天顺的鼻子又来了句,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大口。

说了老半天,嗓子都哑了。

“老师,茶凉了,我给您换一杯。”一直站在李天顺身边陪绑的张志伟道了句,就要去取茶壶。

“换什么换,凉茶败火。”聂贤没好气的道:“你也给我站好,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哎哎。”张志伟忙又站回了李天顺身边,小声解释:“老师,这事也不能全怪天顺,要不是那个马状元嘲笑我们翰林院无人,天顺也不会把这么好的词送给花魁。”

“嗯……”聂贤发出一声低吟,虽然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对李天顺的这种做法还是认可的。

毕竟这也是为了翰林院的荣誉。

李天顺立刻察觉到了聂贤的情绪变化,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就坡下驴,在检讨自己的同时,承诺以后在做什么诗,一定会先送二位老师鉴赏。

听到这话,两位大儒才渐渐消气,岳华峰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好了,都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