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外边,汇聚了一群士绅,他们正在吵吵嚷嚷。

但士兵们却手持武器,看住门口,不让他们进去。

楚鹏看上去有些狼狈,头发散乱,身上衣服还带着乌黑的脚印,脸上也是青一块红一块的,显然挨了一顿毒打。

叶功名指着楚鹏起喝骂道:“你小子要是不把我的奴仆交出来,就别想在大庆过下去!”

那群士绅也都义愤填膺,纷纷开口威胁、辱骂,听得这边的战兵们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统统砍翻。

但他们也知道这些士绅身份非凡,连赵元贞都轻易不愿招惹的,若是真动了刀兵,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只得按捺着心头怒火。

“叶功名,你狂妄,就你是读人吗?我可是考起了举人才投笔从戎的……”楚鹏起大怒,面红耳赤地骂道。

“嘁!明珠暗投,好好的读人不当,非要当丘八,自毁前程,我辈读人以你为耻。”叶功名不屑一顾道。

周围士绅,也都是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觉得叶功名所说很有道理,他们同样看不起投笔从戎的楚鹏起。

楚鹏起气得不行,但大炎现状就是如此,重轻武,武官在官面前几乎都抬不起头来。

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甚至敢将三品的将军拒之门外!

品级高的武官给品级低的官低头行礼这种事情,更是已然成为了潜规则,屡见不鲜。

叶功名继续道:“我警告你们,把人叫出来,那是我的奴仆,别以为逃到军营里来就没事了!要知道,上次的事情,就连三殿下都要让步。”

赵元贞这个时候已经走了上来,战兵们看到大老板来了,都纷纷让开道路,向他行礼。

“怎么,叶先生又对我有什么不满了吗?”赵元贞问道。

“三殿下,非是学生我没事找事,而是你们军营里的人欺人太甚!王二九本是我叶家奴仆,但他偏偏逃入了你们军营当中参军,我光明正大拿着契约来讨人,你们的人却偏偏不认。”

“学生这里,就想问问三殿下,是不是你们的人,就可以无视大炎律法?!”

叶功名语气高亢,手里扬着一张契约,来回摇晃着,态度非常的激昂。

周围士绅也都跟着纷纷聒噪,有的甚至当场背起了大炎律来。

赵元贞看向叶功名,缓缓道:“这就是你殴打我军训导官的原因?”

叶功名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既然有理,那任何人都不得阻碍我。”

有一员新兵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哆哆嗦嗦道:“大将军,给他们叶家做奴仆,饭都吃不饱……小人的老母,就是去年冬天,生生被饿死的!小人实在是忍受不住了,这才从叶家逃出。”

叶功名骂道:“好你个王二九,我一向待你不薄,你居然敢诽谤主人!说我坏话?我非得打死你不可!”

王二九道:“你打死我,我也要说实话,我母亲,就是被活生生饿死的!给你们叶家做活儿,根本吃不饱饭,养不活家人。进了军营,我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

赵元贞听着,没有表态,这也是大炎的现状,每天都有很多人被饿死、冻死,天灾是一方面,但人祸才是最为严重的!

新兵们的目光都落到了赵元贞的身上来,想看他如何表态。

赵元贞才是这个军事集团的最高领导人,这次,士绅们闹到了军营门口来,如果任由他们把人带走的话,那赵元贞的口碑,怕是会一落千丈。

赵元贞缓缓地说道:“叶先生你要讨回自己的奴仆,按律,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