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流感的人特别多。

药店里买感冒药的,称中药备着、强健体魄的,络绎不绝。

何棠回完石可望,就在收银台搁下了手机,“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药?”马不停蹄地投入新一轮的买药浪潮。

平时也还好,最近几天何棠真是恨不能拥有四手四腿,脚不沾地的连轴转着忙,顾客也还是排起了队。

“何医师,我要的是可以冲水的颗粒,你这给我的是胶囊了。”患者甲出声提醒道。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忙昏头了。”何棠满含歉意地赶紧调换剂型。

叮叮铃铃铃……店里某处位置忽然响起来电铃声,抓着中药的何棠猛地抬脸,在等药大爷不解的注视中镇定地低下脸。

心思却分出了些,留意着铃声源头,直到一位大哥拿起手机耿直地爽快“喂”了一句,她才讪讪地收回心思。

那铃声,跟石可望的一模一样。

何棠还以为是……哎呀,拍拍脑袋,试图拉回一上午东飘西飘的思绪。

都怪石可望这人,约的晚饭,干嘛这么早就说。

『女人有时候没道理起来就是如此不讲理,如同现在分明是何棠自己心神不宁,但赖石可望了,那他就只能愉悦地受着。』

『一般人都会嘟囔句“凭什么怪我”,然后不情不愿地应下。但石可望不是一般人。』

『石可望:毕竟她是因为我而心神不宁,荣幸之至。』

一忙便忙到了午后,但一个接一个的客人,和安静的以至于何棠快要遗忘的手机,以及三个点才一个点的错觉感的忙碌时光,都令何棠处于仍是上午九、十点的假象中。

“唔。”何棠扬起脖子,扭了扭,缓解肌肉长时间绷直的酸胀。

如葱白般白净纤长的脖颈在光阴底下,化为一副赏人悦目的佳作。

店里客人总算眼见着少了一些,何棠称完最后一包药,期间还跑进了冷藏房里搬出存,揉着肌肉作痛的手臂。

“咕噜噜、咕噜噜。”终于注意到肠胃的抱怨。

当机立断起身,走出店,挂上“有事外出”牌子,锁了门,暖阳下的微风掺点冷意,何棠揣着口袋,缩起脖子往熟悉的手打面店走。

“大妹子好。”掀开帘子还是亲切的老板娘。

何棠回应,耐着饥肠辘辘,点了份能尽快出锅上桌的面食。

在其他客人已经散得七七八八的店内随便选了张桌子坐下,称奇地左右看了看,带着笑对在后厨忙碌的老板娘说道:“今天怎么人这么少?”

“冷吧,可能是。”说话声混杂炒鸡蛋香,慢慢通过后厨的小窗口溜出。老板娘误解了她的意思。

何棠在等待。

“呼,好香啊。”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顺着滑溜的汁水咽下食道,“呼呼,好烫。”

“大妹子,你慢点吃。”

饥肠与美食约会的这一时分,喧嚣的尘世都隔绝在世界之外,没人能打扰。

管他店外驶过几辆热闹的自行车,管他这味药材该称几斤几两重,管商务区的老板又想出什么金点子动荡市场,反正这一刻,先饱腹。

酒足饭饱后,何棠正想摸出手机付钱。

忽然,动作一顿,察觉到口袋里空荡荡的轻盈,这才想起本该在口袋里的手机,此时被遗忘在收银台上的被一张张收据单子淹没。

哦!不对!和方枭春约好的午饭!!

这下何棠是真清醒了,窘迫地向老板娘解释清楚,“您放心,我马上就回来,您也知道我的店就在对面过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