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街道热闹依旧,柳无尘施展轻功掠过屋顶,对下面的热闹一眼都不看。及掠过一个转角,柳无尘堪堪停下,朝后面看了一眼。然后转身,收住气息,调转方向。

不久,雁留声于此处停留,左右看了看——

“奇怪……人呢?”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不记得回丞相府的路了?”

雁留声应声回过头。

“你早就知道我会跟来,还躲我做什么?”雁留声言罢,上前便要一把拉住柳无尘。

“前面新开了一家铺子,有你最爱吃的果子。我替你尝过了,味道不错,你会喜欢的。”

柳无尘侧过身,避开了雁留声的手。

“口味跟人一样,都是会变的。”

雁留声悻悻地缩回手。

“你与我见面,一定要这样剑拔弩张吗?多少年了,你还是连笑都不会。公主就那么好?值得你陪上一辈子去守护?”

“不如来跟师弟我一起入了丞相府,包管你的日子有滋有味!”

柳无尘依旧面无表情,对雁留声的话不置一词。

他们二人虽是同门师兄弟,奈何人各有志。他本先学成下山。按理来说,雁留声应该在他之后一年才下山。但不知为何,他前脚刚刚入了公主府,不到一月,雁留声便入了丞相府。

他曾问过雁留声,为何要弃学不顾。但雁留声也只是说师父说他天资极高,许他提前一年下山,但个中缘由却始终都不肯与他多说。

这些年来,二人从不曾有什么私下往来。雁留声帮着雪玲珑,这更是让柳无尘对他心生厌烦。是以即便二人有师兄弟的情谊,但不管人前还是人后,柳无尘对雁留声从来都犹如陌生人一般。

难得的是,见到雁留声,依旧能够嬉笑一番,恭敬地喊一声师兄。

“我还有事,就不耽误你的远大前程了。入丞相府这种话,以后也不要再多言。”

柳无尘说完,便要离开。雁留声却是紧走了几步——

“师兄!你……”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注意安全啊……”

柳无尘慢慢回过身,只留了一个侧脸。

注意安全?什么意思?

虽然疑惑,但柳无尘并没有多问,快走两步,又突然停下——

“嗯,你也是。”

唰——

一阵清风掠过,柳无尘施展轻功离开。

雁留声还沉浸在“你也是”三个字中,良久,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

师兄……还是关心他的。

……

皇城附近的小路上,一队人马正朝着边关疾驰而去。

“前面有个驿站,先歇歇吧!”

小队人马的速度慢慢减弱。陈逍遥下马,将缰绳扔给吴山羽。

“栓好,过来喝茶。”

吴山羽“诶”了一声,下意识地去栓马,心里却是一片疑云。

——他……刚才还在府里闲着,转眼怎么又上路了?

但更疑惑的是,人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去往边关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