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固安内心有些慌乱,对他而言,那三张药方十分重要。

他自小在村学读,夫子能力一般,他哪怕再好学,可上限便是如此,想要扩大见识,根本不可能。

尤其是到了京城之后,他才发现,那些勋爵子弟,岁便开始启蒙,他们有太多的选择,耳濡目染,哪怕不用苦学,底子也比他要好得多!

他们家中有名师守着,来这外头的院求学,为的是人脉往来。

他们年纪轻轻,各个都有一手好字,名家字帖随便临摹,便是寻来真迹也不算稀奇。

很多他曾经遥不可及的大儒,在他们眼里都不算厉害。

他能有什么?只能比别人更拼命,更努力。

可论聪慧,天才到处都是,京城院中也有寒门学子,其中甚至有些人能做到过目不忘。

好在颂音给他调养过身体,这两年,他的身子骨健壮了许多,不似那些公子哥儿们,吃得精细,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了,而且有了那些药,他每天可以挤出更多的时间,这些时间不论用在什么地方都好,总之能让他从茫茫人海中脱颖而出。

更重要的是,那三种药方里头,提神丹的效果最好。

服用之后,凝气静心,提神醒脑。

他以数倍价格卖出过一部分,得了药丸的人都对他特别客气,他也可以利用那些人,得到一些从前得不到的东西。

结果现在……

蒋固安十分愤怒。

愤怒这谢寄言如此恬不知耻,同时也生气颂音愚蠢,竟然会被谢家人骗得团团转,连这么重要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谢寄言看着这人的样子,心里痛快多了,瞧着周边的人越来越多,他干脆也放开了喊道:“蒋二同款秘方,但凡有需要的,自己找我抄写,再去药铺搓药!提神丹用料昂贵,但肯定比蒋二郎给的价格低多了!”

这话一说,谢寄言被人堵住了。

蒋二郎的东西多稀奇啊,之前求都求不到。

不知是谁将蒋固安推到了一边。

蒋固安的同窗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道:“固安兄,之前你帮了我不少,我对你心存感激,只是……你的药价格太贵了,每次也只能买到一点点,我实在是没法子,所以……来之前也抄了一份方子……”

“……”蒋固安已经不想说话了。

“还有……王兄已经叫了个大夫问了那药方子的价值,大夫说……里头虽用了不少稀奇的名贵药材,但好在用料不算多,现如今要配制的话,大概要花费五两银子左右,一瓶够用一个月的了……不过如今人人都知道了此药,那这药材价格必然要涨,你若是还想用,先多囤一些吧……”

这同窗说完,看了看蒋固安,犹豫片刻,抬脚走了。

之前有个囊中宽裕的同窗,花了一百两,才买到了一瓶药。

蒋固安将价格定得太狠了。

不仅如此,蒋固安明明大赚了一笔,可还总做出忍痛割爱的样子,让所有花了银钱买药的内心愧疚又感激,都认为蒋固安是个大方无私之人……

可如今看看……

这要价,黑心得厉害。

因此,同窗们心里没疙瘩是不可能的。

这药虽有作用,但并非神物,自然不能让一个人突然之间聪慧无比,但对于读人来说,能辅助他们熬过麻木苦读时的无趣,能在夫子讲课的时候,睁大双眼,用心聆听。

不过蒋固安之前将这药价格卖得高,也将这药的作用神话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