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

“谢大人。”

太守府上,两个心怀鬼胎的人互相见礼。

谢望之今日来,带的可不止侍卫,更有巡察副使纪晟。

这人,和谢望之心爱的卿卿虽然有着相同姓氏,但却并非同族。

而且,纪晟此人执拗叛逆到有些可怕的地步。

谢望之前往太守府赴宴回来的第二日,他就在谢望之房门外说了长达两个时辰的进谏之言。

在那之后,更是连夜奏呈回皇都,参了谢望之一本。

若不是张聘派人将这奏呈截住并给到了谢望之,谢望之怕是用不了多久就得接到皇都来的申斥圣旨。

但对于纪晟,谢望之根本毫无拿捏的办法。

纪晟此人家世背景极强。

他的母亲,是当今圣上的姐姐。

景柔长公主殿下。

他的父亲,是安国公纪磐。

他是纪磐和景柔长公主唯一的孩子,真真正正的皇亲国戚,身份高贵。

此次被指派为监察副使,不过也是因为纪晟刚刚入朝堂才两载,资历不够。

几乎所有人都知晓,这趟两江之行是给纪晟镀金的。

只要能够平安回去,且在两江不要惹出什么事端,纪晟的官职肯定是要往上再升上一大截的。

这也让谢望之很是棘手。

他做的那些事,可不能让纪晟回去乱说。

纪晟在圣上面前极得看重,虽然前些年他因着自幼体弱,跟着上师在楚州修行,直到十六岁才返回皇都。

并未像寻常世家公子那般,在崇贤馆读,在圣上眼下长大。

但景柔长公主作为宫里难得和当时还是皇子的陛下关系亲厚的公主,在陛下登基后一直是备受皇恩。

安国公也是陛下登基后的心腹近臣,在朝堂之上为陛下披荆斩棘。

作为两人唯一的孩子,且出生时又接连好几场大病,差点儿性命都没了。

圣上自然是心疼的。

纪晟一回皇都便得了官职,两年间连升五阶,几乎是坐了登云梯一般的速度。

谢望之昨夜想了一夜。

他究竟该如何同张聘合作,如何将自己身边这一众官员以一个合适的理由彻底留在两江。

尤其是庆国公和纪晟。

这两人的不可控性太高。

他们一个是站在皇后那边的。

一个是陛下看重的外甥后辈。

两个人不论谁活着回去,对于如今已经被迫和张聘卷在一起的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剩下的其他官员,并无多么强劲的背景,谢望之还有把握拿捏几分。

但这两人的性命,绝不能留。

张聘见到谢望之身后的纪晟,眸色微微沉下,主动笑道。

“小纪大人,不知安国公可安好?当初吾在皇都之时,曾和安国公有过几面之缘,君子风姿,至今难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