捻动佛珠的手速越来越快,经错了几个字,木鱼也敲得毫无规律,慕乘渊毫无察觉,但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他的心乱了,已经没了专心修佛的意念。

他闭上双眼,脑子里却一直浮现出桑榆额头上的猩红,那是他弄伤的,他心怀愧疚,想在那伤口上吹吹,想替她抹药,想问她疼不疼。

可是,他不能!也不可!

“大师,这是大悲咒的词曲,我写好了。”平静安然的声音入耳,慕乘渊终是睁开了眼睛,却不与桑榆直视。

桑榆把写好的大悲咒词曲双手递给慕乘渊,“你安排别人抄录下去吧。”

慕乘渊伸出双手郑重地将纸张接了过去。

桑榆见他不敢直视自己,内心窃喜,她要的就是他满怀愧疚,既然要心狠对她,那她就将不正经的模样切换成楚楚可怜还一心为别人考虑的样子。

这状态切换,哪个男子不模糊啊。

桑榆又见慕乘渊欲言又止,特意拨了拨额头的秀发,将磕在木鱼上红肿的地方露得更明显些。

“大师,词曲已给你,那我便告辞了。”她站起身,清晰地说道。

微微躬身,抬脚就要离开。

“等一下。”慕乘渊喊住。

桑榆勾起唇角,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向慕乘渊,“大师有何指教?”

慕乘渊眸色暗沉,为何她又突然对他有了如此深的疏远感?难到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太重惹她生气了?还是她本来就是这种与人保持着距离的漠然?

他指了指桑榆的额头,“你的伤,孤这里有药。”

“不必了,这就当自己受了个教训吧,”桑榆摇摇头,脸色漠然,“告辞!”

说着便回过头又要离开。

【慕乘渊,我就看你能清冷到什么时候!你将我弄伤,我不收你药,还跟你保持距离,我就看你晚上睡不睡得着。】

“等一下。”慕乘渊有些急了,又喊道。

桑榆唇角上扬,眸色亮了起来。

她停下脚步,却没再回头去看慕乘渊。

慕乘渊想了想,才道:“三日后孤派人去接你,一同回宫觐见父皇。”

他内心深处不想让桑榆离开,只能尽量找一些话来留住她。

桑榆笑了笑,好一个“我退你进”,果然男人都不喜欢上赶着,她“嗯”了一声,又要离开。

慕乘渊眉心乱跳,刚要张口喊住,门外便传来星预的声音:

“殿下,尼姑庵清宁师太派人送信来让桑榆姑娘回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