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眸,刚好对上桑榆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顿时间,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对她是太狠了一些。

她初来都城,举目无亲,刚到进宫就遇到刺杀,身无分,举步维艰……

慕乘渊无声地叹息一声,他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一瞬间,他对桑榆充满了怜惜。

“嘤嘤嘤,大师,我对您的佛珠发誓,我三日后一定会还你,不然……”桑榆想了想,然后衣服一副凛然的摸样,“若我三日后没金叶子还你,那我就……以身相许。”

怎么样,值不值?心不心动?

慕乘渊差点被桑榆逗笑,她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话的?

他走进桑榆,低头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她,“三日?你是打算将瑜妃娘娘送你的见面礼,或者将从慕相盈那里坑来的新婚礼物,拿去卖了来还孤吗?”

“呃……”桑榆瞬间心虚了,他竟然知道自己刚刚在宴会上坑慕相盈的事情,那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呢?还是说他就等着看笑话。

她摇了摇头,迫使自己保持理智,她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挤出来的泪水,反驳道:“怎么可能?”

她真挚又委屈地看着慕乘渊,伤心地问:“大师,在您心中,我就是如此的不堪吗?”

慕乘渊看着那泪水,心底的冰山瞬间融化了,但他表面还是一副清冷的摸样,淡淡地道:“孤就是好奇而已。”

桑榆笑了笑,解释道:“瑜妃娘娘对于你来说应该挺重要的吧?她送给你未来太子妃的见面礼,我怎么可能拿去卖呢!至于五皇子的新婚礼物吗,那我更不可能拿去卖了,婚都还没结,就把别人送的礼物给卖了,传出去多丢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当今太子当了几年和尚,东宫里就穷得揭不开锅了呢。”

慕乘渊冷眼看着桑榆,眼神中带着审视,他没想到桑榆看着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实则心里比任何人都还清醒。

这样一个女人,他不得不开始防备起来,从她一开始的故意接近,他就觉得这女人很不一般。

她的身份毫无问题,但并不排除她是南边派来的细作,毕竟南边有人对他恨之入骨!

桑榆见他一脸沉思,心想他是不是在怀疑自己说的话是假的,于是她又道:“我打算明天回季国公府,我的嫁妆还在哪里,我要去要回来。”

慕乘渊听言,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觉得可能吗?好大的口气,还三天,桑榆,是孤看低了你,还是你看低了国公府?就算你现在的身份是未来的太子妃,他们也不会让进入自己房里的金银珠宝再拿出来。”

“你放心,就三日,我让他们主动把我的嫁妆还给我。”桑榆自信地说道。

“那孤便拭目以待了。”慕乘渊摩挲着缠在手上的佛珠,饶有兴趣地说道。

他转过身,对星煦说道:“从孤的账上支二十片金叶子给宁梵。”

“是!”星煦应了一声,于是便从袖子里拿出二十片金叶子递给了宁梵。

宁凡恭敬地接过金叶子,坚定地跪在地上,“谢主子,谢太子殿下。”

桑榆赶忙拉起宁梵,说道:“我早就跟你讲过,不要称呼我为主子,并且从今往后,别总是动不动就下跪,我着实厌恶跪他人,也极其反感他人向自己下跪。”

宁梵抱拳,低下头,“在下一介贱民,怎可在主子的面前自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