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你即刻去内务府一趟,问问他们,翠玉苑的每月供奉,是否都喂了狗?”楚鹿闻的语音冷硬如铁。

小林子闻言,身体不由一僵。

他知道,干爹是真的动怒了,不敢有片刻耽搁,飞奔出翠玉苑,直奔内务府。

“金贵人,楚某有礼了。”楚鹿闻简单行了一礼。

“贱妾多谢楚公公援手相救,不知楚公公为何会光临这偏僻的地方?”金若菱微微屈膝回礼,柔声问道。

楚鹿闻略一迟疑,本欲以路过为借口,却被金若菱先行堵住话头。

说路过这偏僻之地,显然太过牵强。

于是,楚鹿闻坦然道:“今日遇见贵人,得知一二,便想来看看,能否助贵人脱离这苦海。”

来此途中,楚鹿闻一直在思量,怎样才能真正帮到金若菱。

以他的权势,要改善金若菱在宫中的境遇并非难事,或许能让金德昌感恩戴德,但在楚鹿闻眼里,这些远远不够。

他所图更大,更深远……

五军营是个要害之地,控制权非握在自己手中不可,换言之,金德昌得心甘情愿站在他这边才行。

他盘算出的计策,是助金若菱逃离这座皇宫。

金德昌没了儿子,仅剩这么一个女儿,要是能帮金若菱跳出皇宫这个金丝笼,该足以让金德昌感激涕零,诚心归顺了。

这话一落,金若菱平素冷静的脸上掠过一丝哀愁。

“我是先皇亲封的贵人,先帝一去,恐怕我的余生就只能在冷宫中,寂寞度过。”

声音里满是幽怨,酸楚跟无可奈何缠绕其中。

即便是性格温婉如她,正值青春年华,想到往后与佛经孤灯为伴,独自老去,心中哪能不泛起一丝丝遗憾。

“贵人正当好年华,何必说这样泄气的话呢?”楚鹿闻笑而不语,带着几分玩味。

“没用的,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别说太后不会答应,大臣们肯定也不会点头,历史上,也没这等先例。”金若菱摇头,仿佛已万念俱灰。

“事在人为嘛,前人未行之事,怎知后人不能开先河?试试才晓得结果,不是么?”

楚鹿闻上前一步,面上挂着淡笑,那是来自心底的自信。

他从不信什么命中注定的鬼话。

谁说青春正茂的女子,就得困在这深宫直到白头?

即使规矩如此,楚鹿闻也有决心改写这规矩。

金若菱感受到楚鹿闻那坚定的信心,双眸闪烁。

可紧接着,意识到与男子距离太近,脸颊不禁泛红,匆忙后退了一小步。

“我听闻你父亲也甚是挂念贵人,贵人不妨修一封,说明此意,我再从中周旋,说不定事情就成了。”楚鹿闻见状,微微一笑提议道。

他需要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金德昌归心,借助金若菱作为桥梁,最为恰当。

看着楚鹿闻胸有成竹的模样,金若菱不再犹豫,取过桌上的笔墨,不久,一张字迹清丽的信笺便完成了。

“我会派人把这信亲手交到你父亲手中,你们详谈后,贵人只需静候几日即可。”收好信件,楚鹿闻说道。

“另外,内务府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贵人的日常起居,都将按最优标准安排,无须再忧虑。”

“天色已晚,贵人还是早些休息,我这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