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辰八字。”

秦信泽愣愣地瞧着秦月夕,说话的时候也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死也没有想到,秦月夕今天回来,竟然是为了要李玉娘的生辰八字去供奉什么灯?

“看你这个样子,你不知道?”

瞧见秦信泽一脸的诧异,秦月夕脸上的笑容也渐渐褪去,“我母亲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又遭到小人陷害,含恨而死,之前我已经带着人证给我生母恢复清誉,你作为她的夫君,难道一点也没有心怀内疚,给我娘亲开馆迁坟的时候,连她的生辰八字也没有记起来吗?”

“这,这……”

秦信泽之从吃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脸色逐渐阴沉的秦月夕,心中倍感不妙,忙陪着笑脸,认真解释道,“我我前段时间真的是太忙了,我没顾上,那会要忙着给你娘亲迁坟事宜,还要应付那甄氏的娘家人。虽然说甄氏的娘家也落败了,但总归是还有几个男丁的,她的几个近亲侄子也都来侯府质问此事,我要忙着应付他们,真,真的是忙不过来,给忘记了。”

“嗬。看把您紧张的,我不过是随口问问,您不用这么紧张。”

秦月夕却一下子轻笑出声,笑容又重新绽放在脸上,“过几天,我要正式带着我的夫君回府上,去侯府的家祠里祭拜我娘。”

“祭,祭拜?”秦信泽惊魂未定,说话还是有些结巴。

秦月夕点头。

“对,我要正式祭拜。当初跟顾梓晨有婚约的,原本是秦月染吧,我不过是婚期将至时,你们临时变卦塞给顾梓晨的。顾梓晨从来没有正式的上门给我提过亲,也没有祭拜过我的母亲李玉娘,这些都是你们侯府欠了我和我母亲的,自然该好好还回来了。”

“是是是,月夕说的不错,是亏欠了玉娘多年,是该补偿回来。”

秦信泽不敢有半句反驳,忙不迭地在一旁点头。

“所以这次,我的夫君顾梓晨会陪着我一起回来祭拜母亲,以告知我母亲亡灵,让她泉下有知,知晓自己的女儿还在这个世上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想来这样,我母亲也能彻底安息了。”

秦月夕收回视线,看够了秦信泽的窘态,一边大咧咧地吩咐下去,一边回到紫檀木雕花的太师椅上坐着,“祭拜所需的香烛纸钱,还有那些鸡鸭牛羊的祭品,须得爹爹从侯府

过账支出。这是你欠她的!”

“对对,月夕说的对,我当时识人不清,受人蒙蔽,委屈你们母女两人太多了,我甘愿受罚,愿意主持祭拜的一切事宜。”

秦信泽哪敢不从,点头如啄米地一一应承下来。

只要不祸害他,不把他弄的和甄氏一样,别说是准备香烛祭品,就是让他绑两个签了死契的下人一起去给李玉娘陪葬他都愿意!

“爹爹既然答应的如此痛快,那这事儿就先这么说定了,我娘的生辰八字,我今晚会派人来取。爹爹可要赶紧派人查查。三天后,我和我夫君就要回门祭拜了。”

秦信泽继续点头,“没问题,等下月夕你吃饭的时候,我就差人安排去查以前纳你娘进府的时候的契据,一定是能查到的。”

“嗯,这就好。”

秦月夕微微颔首,戏弄的兴趣也总算到头了。

她就是回来耀武扬威的,就是要把曾经原主,还有李玉娘受的那些委屈,以折腾秦信泽和侯府的方式报复回来。

别说是准备祭品了,没把秦信泽也压到顺天府一并告了,都都是理所应当的,只不过现在她和顾梓晨在京城里弄出

来的事情太多了,京城权贵们盯的紧,她也不好真的把亲爹送到官府,反倒也会落下一个刻薄无情的名声,对开设雪颜堂和做生意都不利。

这才没有下手而已。

但秦信泽欠了李玉娘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如今只是让秦信泽亲自挖坟迁墓,又花钱主持祭拜的事情,也最多只能补偿曾经亏欠的万之一二罢了。

大厅里,忽然又安静下来。

秦信泽尴尬地立在大厅中央,悄悄转着眼珠子瞅了一眼秦月夕。

看秦月夕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才壮着胆子,陪着笑脸道,“月夕,你要是没有别的吩咐,那为父就先出去帮你催着传膳,顺便吩咐下人找一找从前的契据。”

他是一刻也不想在大厅多呆了。

只恨不得立马脚底抹油的开溜。

扔下这句话,他就忙不迭地转身往外走去,就在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身后又传来秦月夕拖长的声音:“慢着。”

已经走到门口的双腿瞬间僵住,秦信泽定在原地,不敢再继续走,犹豫了一瞬还是胆怂地扭过头看向秦月夕,脸上再次扯出一抹讨好地笑容,“月夕,可是还有什么旁的吩

咐?”

“别的吩咐倒也没有,只是想留爹爹坐在来在聊几句。爹爹既然没有胃口跟我坐下来一起吃饭,那就坐在旁边陪着我说两句话也好,我呢顺便问一下我那位长姐的近况。”

最近她是真的忙的焦头烂额,又要关注徐家父子下狱吵架的事情,又要统汇上个季度各个店铺的账目情况,的确好久都没有打探秦月染的消息了。

一听到秦月夕还想留自己坐下来陪着,秦信泽脸上的笑容都要挂不住了,扬起的笑脸已经变了味道,眼神纠结地看着她,“月夕你,你不是着着急今晚就要玉娘的生辰八字吗,我若是不赶紧吩咐下去,这十几年前的东西,怕是单单一下午的时间也找不到。至于,至于你长姐,自有你祖母那边做主,为父也很少关注,很少关注。”

“呵呵,这倒是稀奇了,原先这位长姐可是侯府的掌上明珠,爹爹居然会对长姐漠不关心?”

秦月夕脑袋一歪,笑吟吟地道,“该不会是我这个长姐因为我旧事重提,把甄氏做的那些丑事都揭出来了,早就对我怀恨在心,日夜不停的在院子里诅咒我,所以爹爹才不敢对我直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