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要你想来,只要我有空,就带你来。”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燕祁昇当即笑着开口说了一句。

“真的么?”沈昭姮闻言跃跃欲试。

燕祁昇伸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点,道:“想不想玩花灯?我带你去买一个。”

“好呀好呀。”沈昭姮闻言无比雀跃。

她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第一次看到这繁华盛世的懵懂少女一般,一路上拉着燕祁昇的手腕,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燕祁昇也不催促,含笑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上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到了那一整条卖花灯的街上,只见各色漂亮的花灯从街头摆到了街尾,争奇斗艳,漂亮无比。

沈照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眼花缭乱。

最后,挑选了一只尾部十分炫彩夺目的鲤鱼灯笼,她回过头去找燕祈昇的目光,想得到他的夸奖。

结果却发现燕祁昇并没有在看她,而是在看着街角某一处。

她当即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就看见燕祁昇正在看着的,是一个年轻的生,在这边摆了一个小小的字摊,以给人写信为生。

难道这个生就是写画本子的那个吗?

沈昭姮心中一跳。

视线落在那生身上,只见他面容清俊,身材顷长,虽然算不得美男子,却也自有一股气质。

此刻,这生的摊贩面前围了好些个年轻的姑娘,都是借着请写字来跟他搭讪的。

那生不卑不亢地应着。

然而目光却时不时的抬起来,朝着远处望去。

很快他的目光就从沈昭姮与燕祁昇的脸上扫过,但是却没有丝毫停顿,很快便转开了。

他依旧趁着闲暇看向远处。

沈昭姮还在疑惑,他看什么呢。

不由的伸出手去捅了捅身边燕祁昇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看什么呢?那个生到底是谁?是那个写话本子的么?”

“是他,你不也已经认出来了吗?”

燕祁昇收回了目光看着她道:“这生看起来也就这样而已,京城里边比他好的不知有多少,没什么特别的。”

沈昭姮道:“可是只有他写出了那样的话本,而且我很怀疑,他一个落魄的生,一无金钱,二无人帮衬,究竟是通过什么途径,得知那么多真相的,还能以此移花接木,改头换面的写到画本中,他的背后一定是有人。”

对此燕祁昇持认同态度。

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繁忙,他的人都忙于处理朝中各种事情,一直腾不出手来彻查这位生。

目前还不知道他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要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么?”沈照姮开口问道。

“想去救去,这有什么可怕的。”燕祈昇看穿了她的心思,当即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就朝着生的字摊前走过去。

彼时那几位姑娘已经离开了。

字摊前面又恢复了冷冷清清,跟这热闹无比的上元节的氛围一点都不相符,生苏子宁低着头,正就着面前的一盏油灯,正在翻看手中的卷,一副刻苦用功的摸样。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来,当看见走过来的是一对相貌普通的男女之时,他有些诧异的开口道:“两位……也要写家信么?”

“是啊。”燕祈昇微微一笑,开口道:“我们夫妻远离家乡,在这京城里做一些小买卖,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去了,年前因为繁忙,没顾不得上报平安,如今就想写一封送回去,不知道代笔费是多少。”

“一封家十个铜板。”

苏子宁闻言,当即露出了然的神色来,当下铺纸磨墨,准备写信。

燕祈昇便在摊子前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缓缓的口述了一封家,至于内容,倒也不算全是胡诌,其中有一些是根据朝中大臣偶尔闲谈之中流露出来的话题改换而成,倒也能自圆其说。

苏子宁低着头,顺着他的话,慢慢的开始下笔。

在他忙碌的时候,沈照姮好奇的打量着他这摊贩,眼睛里面全都是困惑的神色,这些年来她从未与遂宁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这人何至于写出那样的画本子来含沙射影的污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