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陷阱不单单是看里头有没有猎物,还有清理和修补,能忙上好几天,再加上今天弄回来的海味还没处理,他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一想到这里,温有山只觉得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琢磨着又想出门,陈宁雅一把将人拉住,不容拒绝地说道:“你该去休息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没必要争这一时半会儿,要真来不及处理那些东西大不了我们留着自己吃,反正赶海也不全是为了挣钱。”

被陈宁雅这么一说,温有山不得不回屋,没一会儿房间里传出震天响的打呼声,温元静和温元兴两个小屁孩抱着枕头委屈巴巴地跑出来,那呼噜声叫人怎么睡呀!

陈宁雅被两个孩子逗乐了,赶忙同温元贞说道:“带着弟弟妹妹去你们那屋睡觉,晚上娘还要处理那些海鲜,可能要很晚。”

“娘,我帮你。”温元良说道,他因为念的事情正激动着,让他睡觉他也睡不着。

“我也可以帮忙。”温元贞也跟着附和。

陈宁雅欣慰地笑了笑,摇摇头,“你们都去睡觉,早睡早起,那点活娘一会儿就弄好了。”

因着陈宁雅坚持,两个孩子还是回屋了,没一会儿,温家院子便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清冷的月光和一簇微弱的烛光伴着陈宁雅,她是打定注意今晚把事情做完,反正明儿也不会出去,若是温有山有时间估计还能再跑一趟县城。

黎明将至,陈宁雅总算把所有的活忙完,顺便还下山一趟,将一家换下来的衣裳洗了,正好这会儿村子里没什么人,不然大家看到那一堆沾满泥土的衣裳估计又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正当陈宁雅路过孙家门口的时候,小李氏正搂着一捆干草,小李氏显然也看到了陈宁雅,震惊过后立马招呼道:“元良他娘,你这么早就起了,这是洗衣裳去了?”

小李氏越发惊悚了,虽然这一年邓氏转变了许多,但通常不会在村子里走动,洗衣裳的活通常是温元贞包了,挑水是温元良和温有山,也不知道邓氏在家都干些什么,不过人家日子和和美美的,孩子又养得好,大家也没啥好说的,顶多就是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背着人说些酸话。

今天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怎么邓氏竟然这般勤快,这要是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陈宁雅也不解释,只笑笑点头,脸上有些疲惫,“刚刚洗完,家里还有些活,我就先走了。”

小李氏呐呐地颔首,目送陈宁雅消失在墙角才快速回屋,打算跟全家分享这个八卦消息。

这边陈宁雅刚刚回到家里就发现温有山已经起来了,正围着院子里的那些簸箕转,一看到陈宁雅立马心疼地说道:“这些活今天做也是一样,你说你是不是一整夜都没睡?”

“不碍事的,我这就去休息,正好今天没活,一会儿你出门把老大也带上,多教他一些本事。”说着,陈宁雅去灶屋把早饭端出来,又把几个孩子叫起来,一家子快速用了早饭就各忙各的去了。秋高气爽,再加上棣州偏北,四季分明,天亮得快,也黑得快,温有山怕耽误功夫,拽着温元良就出门了,在温元良的回忆下,两人摸到了遇上野猪的那段路,大晚上在林子里走啥也看不见,白天就不一样,温元良发现这附近有许多灌木丛,杂草丛生不说,就连野鸡都异常放肆,不时冒个头,让人见了恨得牙痒痒。

正当温元良跟野鸡较劲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温有山的惊呼,温元良赶忙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才发现温有山真个人都下坑了,只露出一个脑袋,“爹,怎么回事?”

温有山抬头,激动地说道:“还真是野猪掉陷阱了,被你娘说中了,赶紧的,把麻绳扔给我,我把野猪绑上,顺便再清理一下坑里的血迹。”

温元良兴奋极了,二话不说将麻绳扔下去,等温有山绑结实了他还试着用力拖拉,结果野猪丝毫不动,反倒是他差点滑下去了。

等温有山把野猪弄到地面上,父子两立马分工合作,一个清理,一个善后,很快就把陷阱恢复原貌。

这会儿温有山才有心思仔细打量野猪,别看温元良母子两昨晚就碰到掉陷阱里的野猪,这东西生命力顽强,就是受伤不吃不喝也能撑上几天,这头野猪刚刚还有气息,是他补了几刀才彻底弄死的,绝对新鲜,趁着东西新鲜肯定能卖上好价钱。

父子两一个扛着野猪,一个背竹篓,风风火火撤出深山,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村民,大家看到那野猪眼热得很,也有人担心消失了许久的野猪是不是又回来了。

众人议论纷纷,很快温有山打到野猪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陈宁雅温有山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瞒不住,怕有心人上门打听,干脆把晾晒在院子里的东西弄到后院里。

果然,没多久就有人过来了,认识的不认识都有,大部分是过来看热闹的,也有人想占便宜,琢磨着要是温家杀猪他们也能见者有份,就算拿不到肉能吃上两口也不错。

可惜他们都猜错了,温有山一回来就去借了板车,三下五除二将野猪和那些新鲜的海货弄走了,因着下山的时候没人瞧见,这会儿大家还以为野猪还在温家。

为首的汉子叫黄春,一到温家篱笆门外就一直伸着脖子往里瞧,见院子里只有几个孩子,当即推门进来,咧着嘴同温元贞问道:“丫头,你爹娘呢?”

温元贞不喜欢这种不请自来的人,更何况这人她也不熟,当即皱眉道:“大叔有事吗?”

黄春笑得更灿烂了,似乎为了掩盖自己的目的,扯着嗓子说道:“我们就是听说你爹打到野猪,想过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