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闻言,皆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温元宏看他们这懒散的样子,不赞同地蹙眉道:“你们别太松懈了,若是秋闱过了明年还有春闱,难不成你们不想参加明年的春闱?这次还在恩科的范围内哦,错过了还要等三年,三年后什么光景可就难说了!”

温元良和祁子兮面面相窥,不约而同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左一右将温元宏紧紧控制住,咬着牙道:“这才刚考完,你就不能让我们放松两天吗?”

薛正难得赞同地颔首道:“这次我站你们两个,一个乡试就差点要了我这条小命,现在可不敢想什么会试了,咱们还是先放松两日赶回棣州再说,我出门的时候夫人刚好有身孕,若是过了到时候又要出远门,我夫人一个人在家我是真的不放心!”

说到家中的娇妻,几个男人难得默契的没有吭声,归心似箭,唯有冯鸿羽,面上染上一丝阴霾,若当初知道娶了陈晓蝶会这样,他或许就不会那么草率了,罢了罢了,娶都娶了,又能如何?

马车悠悠驶进温家别院,早已准备好给他们庆贺的青竹几个欢呼着冲出来,接过各自少爷的考篮,青竹笑嘻嘻地给冯鸿羽道喜,“少爷,恭喜您平安过了秋闱。”

温元良听着嘴角抽了抽,忍不住调侃道:“青竹,你这恭贺说得还真新鲜,什么叫平安过了秋闱,不知道的还以为秋闱多凶险呢!”

青竹忙摆手解释道:“温大少爷,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家少爷差点就没能下场,您不知道,我们少爷考完第一场就差点病了,好在您给的药丸效果好,再加上喝了一碗浓浓的姜汤逼出了一身汗,不然后面两场肯定玄。”

温元良诧异地看向冯鸿羽,“怎么不说?”

冯鸿羽一身轻松地笑了笑,垂眸,轻声道:“后面不是没事吗?若真的有事又怎么能瞒过你们?”

温元良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倒是砚恍然大悟般地拍了拍脑袋,懊恼道:“少爷,棣州那边这段时间来了不少信,好几封都是给冯大少爷的,只是之前老爷交待不能影响你们考试,小的就没说”

温元良直接踹了砚一脚,笑骂道:“那还不赶紧去取了来,磨磨叽叽个什么劲儿!”

砚吐了吐舌头,立马遛了。

众人正说着考试的事情,砚将一堆信抱进来,温元良有两封,一封是卓千语的,一封是陈宁雅的,温元宏也是两封,一封胡依云给的,还有一封也是来自陈宁雅的,薛正有一封,不出意外是柳芷兰的,祁子兮同样两封,一封温元贞的,一封是祁安县那边寄过来的,只有冯鸿羽,厚厚的一沓,看着怎么着也有五六封。

这么一对比,祁子兮都不着急看信了,眼巴巴地盯着冯鸿羽的信,念叨道:“看不出来挂念你的人这么多,这些应该是你娘子还有爹娘弟弟的,不会还有岳父的吧?”

冯鸿羽笑笑,摇头,“这回你猜错了,有干娘给我的信。”

祁子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酸溜溜地鼓着嘴,“岳母都没有给我写信,却给你写信,凭什么?”

没等祁子兮抱怨完,拆了信的冯鸿羽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祁子兮看他表情不对,立马住嘴了,担心地看看温元良,示意他注意冯鸿羽。这边温元良的脸色也是铁青得很,冯鸿羽还没说什么他已经狠狠拍桌,怒骂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鸿羽,这件事你要忍了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祁子兮:“?????”

薛正看柳芷兰的信正看得欢喜不已,被温元良的样子吓了一跳,弱弱地问道:“元良兄,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别急,别气。”

温元宏极其赞同地点头,却是困惑不已,他娘信中只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考试,旁的没说,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大事让温元良气成这样。

“你们自己看!”温元良气不顺地将信递给温元宏。

祁子兮和薛正立马凑过去,三个脑袋抬起来的时候表情全都变了,不约而同地看向冯鸿羽。

“小心!”祁子兮眼疾手快,冲过去将人扶住,下一秒,冯鸿羽一头栽了下去。

大夫过来的时候,温元良几人正围在院子里,讨论着冯家发生的事情。

“真没想到,堂堂一方知府会这么无耻!我这辈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薛正拧眉,很是不屑地说道。

温元宏还是觉得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哥,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陈知府毕竟是鸿羽哥的岳父,怎么会这么对冯伯母?”

温元良没好气地冷笑一声,“误会?你觉得什么样的误会咱们娘会气得往人脸上甩巴掌?从小到大你见过几回?”

温元宏被问住了,真认真想了起来,“好像也就黄猛家那个泼妇被娘打过,不过那都多久的事情了!”

祁子兮长叹一声,“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结亲看的不仅是姑娘家的品性,还要看对方的家底,鸿羽也太倒霉了,娶这么一个祖宗,听说还是个病秧子,以后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温元良盯着夜色,许久才看向冯鸿羽的房间,沉声道:“回去之后我就给岳父写信,子兮,你将此事告知许老先生,我就不信陈阳秋在棣州真的能呼风唤雨,作威作福!”

“元良,你是打算跟一方知府为敌?”薛正不赞同地蹙眉,“别忘了,你们家还在棣州,得罪了知府对你们可没什么好处,而且从这件事看来鸿羽娘子就是陈知府的命根子,身子又弱,若是你们插手害鸿羽娘子病更重了,到时候被迁怒怎么办?”

温元良没有吭声,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打算跟陈阳秋交好,只是薛正说的话他不得不顾忌一二。

看他这样,薛正轻叹一声,道:“你还是将此事告诉你岳父和许老就好了,其他的不要管,我想鸿羽自己心里早有决断,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可况我们这些都是外人,也不好过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