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温有山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张云耸肩,“我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玩意儿,当时我们到那土匪窝的时候里面的尘土厚得都可以埋人了,好些人想着难得过去一趟,琢磨着是不是能弄些值钱的东西,反正土匪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当然,好东西大家也不敢拿,就是想搜搜有没有银子什么的。

我觉得不妥,可那种时候也说不出劝解的话,便随大流看看,他们在那些白骨堆里发现了一些碎银子和铜板,一下子都激动了,啥也不顾就开始搜刮,我是跟着大家转悠的时候捡到这个盒子的,估计是被谁从哪个地方找出来,发现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给扔了。

我瞧这盒子的木料不错,上手沉甸甸的,就留了个心眼,收了起来,回去之后琢磨了几次,可惜这盒子没有锁孔,好像密封过似的,怎么都打不开,你见多识广,帮我瞧瞧。”

温有山颤抖着接过木盒,先是捣鼓了两下,发现这玩意儿还真打得严丝合缝的,压根就弄不开,摔在地上除了染了一层灰之外,压根没有任何变化,摆弄了几次,他也火了,跟木盒子较上劲儿,恨不得出去抡铁锤,“我就不信打不开了!”

张云被他吓了一跳,忙制止道:“你还不知道是啥东西就给砸了,万一里面真有宝贝,被你砸坏了怎么办?”

温有山脚步一顿,还别说,这个可能性不小。这么一想,迈出去的脚又被他收了回来。

两人看着桌上的木盒干瞪眼,最终还是温有山无奈地问道:“兄弟,你就说你是个什么意思?帮你开盒子我是办不到了!”

张云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敢再奢求温有山来开盒子了,便沉吟道:“我想把盒子卖给你,你看着给我个价钱。”

温有山猛眨了眨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张云重复一遍,“你没听说,我要把这个盒子卖给你,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就看这个木料值多少钱,给个痛快价,这玩意儿毕竟是土匪窝里出来的,我留着说不定还会成为祸害,就算是宝贝,只怕也没那个命留着,与其这样不如卖给你,不过里头说不定没东西,也有可能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这些我都不敢保证的。”

这盒子除了重和打不开之外,其他的张云自己也是一无所知,就跟赌石似的,有可能里面的东西值万钱,也有可能一不值。

温有山都快被他这痛快利索的样子折服了,纠结了半天才出声道:“你确定?”

张云重重点头。

温有山深吸一口气,“好吧,既然你敢卖,我就敢买,像你说的,里头是什么东西我也不清楚,就当买个新鲜玩意儿,我给你一千两如何?”

“嘶!”张云被这个价钱唬住了。

温有山解释道:“主要是这木料确实不错,我是个木匠,对木头还是有些了解的,这盒子被我这样折腾还半点痕迹也没留下,说明这木料极好,就冲这木料,我给你一千两,至于里头的东西,再说吧,哪天我没耐心了再砸开看看。”

张云眼皮子一挑,痛快地应了。盒子地事情解决了,温有山才有心情追问那土匪窝地事情,得知张家沟村长已经报官,官府的人也去过了,最后判定为土匪窝后就不了了之,他也就不再关心了。

揣着那个木盒,温有山回了卧房,同陈宁雅说了一嘴,哪知陈宁雅却来了兴致,将木盒拿过去对着烛光摆弄了许久,直到熄灯躺下才同温有山说道:“我怀疑那个木盒的木料是黑铁木。”

“黑铁木?”温有山来了兴致。

陈宁雅瞧他这表情,笑了笑,道:“黑铁木不常见,产量稀少,生长的地方地势高,所以这种木料只用在小件东西上面,高门贵族家中估计会有一两件相关的摆件,我是没见过的,不过听说过,从颜色质地上判断,应该错不了,你花一千两银子买倒也不算贵,就是不知道里头装着是什么东西。”

温有山一听自己没做赔本的买卖就高兴,至于里头的东西他是不在意的,“说不定里面啥也没有呢!”

陈宁雅白了他一眼,“笨!用黑铁木打造的盒子,重量也不对,你跟我说里头没东西,唬傻子呢!能放在这么贵重的盒子里,里头说不定还是大宝贝呢!”

温有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睡意全无,三两下爬起来,将盒子揣在怀里,抓得死紧。

陈宁雅简直无语凝噎,打掉他的咸猪蹄,黑暗中接过盒子,不确定地低声说道:“我怀疑这是个机关盒子,所以没有锁眼,只要解开机关,盒子自然就开了。”

这又是黑铁木又是机关的,把温有山镇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晌他才紧张兮兮地同陈宁雅说道:“将东西一并收到你的暗格里去,或者弄到那个庄子上去,以后有机会了再取出来研究,下回我大哥回来我再问问,那土匪窝他去过,说不定他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宁雅微微颔首,默许温有山这个安排。

接下来几日,夫妻俩一直忙着替温元良他们打点行李以及安排护卫随从,又往沈边那边送了好些新鲜的玩意儿和山珍海味,虽然不算新奇,可在大冬天里看到这些东西也是难得。

温元良几人临行前,陈宁雅和温有山将他们几个叫到堂屋,屏退下人,随后将自己做的靴子取了出来。

看到靴子的时候,兄弟俩齐齐红了眼,这些年家中下人多,他们又一直出门在外,已经鲜少穿陈宁雅做的衣裳鞋子,今儿猛然瞧见这么厚实的靴子,竟是鼻子一酸,差点落下眼泪。

没等他们感动多久,只见陈宁雅将靴子里的袜子拎了出来,看着沉甸甸的,还有金光一闪而过,几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