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鸿羽轻咳一声,俊脸微红,“郡主,慎言!”

琼珠郡主也知道自己刚刚太过豪放,有些吓到人了,立马讪笑着转移话题,“现在你也算是安全了,怎么样,后面选官的事情有什么想法?要留在京城还是外放出去?我觉得可以的话还是留在京城好,都是四品知府不如六品京官,待在天子脚下做事,往后升迁也容易一些。”

琼珠郡主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希望冯鸿羽留下来,但她素来有什么说什么,示意毫不掩饰自己的希翼。

冯鸿羽只是愣了片刻,便颔首道:“在下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我的名次不算太靠前,在京城也没有什么门道,真要留在京城只怕不是易事,不过现在我的危险解除了,去哪里都可以,就算跟着卓先生去漠北我都没有意见。”

琼珠大惊,“你想去漠北?”

冯鸿羽晒然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若是皇上下旨,我去漠北也是可以的。”

琼珠郡主陷入沉思,好一会儿才抬眸,摇头严肃地说道:“我觉得你这身子骨还是别去那种地方找罪受了,留在京城当你的官吧!好了,我该走了。”

冯鸿羽亲自将琼珠郡主送出大门,奉上一份谢礼,目送她离去。

等人走远了,青竹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公子,郡主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她能帮忙?”

冯鸿羽没有回答,看着安静的巷子怔怔出神。

过了几天派官之事尘埃落定。

温元良身为状元,不出意外的进了翰林院,成了从六品修撰,榜眼和探花则是成了正七品编修,传胪姜成屹成了翰林院从七品检讨,温元宏和祁子兮几人全都参与庶吉士考试,四人里头排名最好的是祁子兮,他成为庶吉士温元良觉得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名次居中的冯鸿羽竟然也成了庶吉士。

要知道考得比他好的人不少,那些人可没有入选!而是像薛正和温元宏一样,分配到其他地方,虽然也是在京城,但到底比不上翰林院。

在众人咄咄逼人的目光下,冯鸿羽硬是扛着没有将心底的猜测说出来。

闹腾了一番,大家不再追问这事,转而说起返乡之事,算算日子,他们的家应该送到棣州了,家中之人也该收到喜讯了。

既如此,他们现在启程回去正好,从京城到就算彻夜不停地赶路也要走上大半个月,来回一趟就要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能在家中多待几天,可没办法,这个时候讲究衣锦还乡,再怎么折腾这一趟都要走。

翌日,卓千语替温元良打点好行礼,万般不舍地叮嘱道:“路上当心一些,尽量走人多的官道,若是水路安全,就转水路,不用怕麻烦,我给你准备了四十个护卫,你只管使唤,回去之后和爹娘祭祖,再将家中的生意交待清楚,把爹娘和孩子接过来,我都大半年没见他们了!”

提到两个孩子,卓千语眼泪终是绷不住,落了下来,可是把温元良给心疼坏了,连忙搂到一一旁安抚,“娘子可别难过了,我不过去一个多月就回来了,还有你准备的护卫,以及我自己的身手,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事的。

你只管好好在家养胎,若是觉得闷了就去岳家走走,若还是不成,就约上琼珠郡主去郊外散散心,好好玩几天,我就把孩子们都给你带过来了。”

卓千语被哄得破涕为笑,再次确认行李没问题,这才将人送出门。

几个人约好在城外汇合,快到午时才出发。这次回去的只有温家兄弟还有祁子兮冯鸿羽,都是大男人,也不用顾忌太多,上了马车,温元良直接吩咐车夫加快速度,于是马车快速跑了起来,在官道上一骑绝尘,后头的护卫立马追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引起好些行人的注目。

车队出了京城地界进了商州,穿过商州便入了唐州,唐州多山林,众人走了两天的山路才抵达淮河,在这里转水路可以直接到滁州,虽然搬运行礼折腾一些,但起码能省下五六天的功夫,到了滁州再转马车进入棣州地界。

这般奔波一下,等四人回到棣州府城已经是夏初了,归心似箭的他们并未在此停留,而是决定先回县城,返京的时候再去见见山院的先生和同窗。

半道上,祁子兮与三人分别,带着人马奔赴祁安县。

温元良三人则朝中庆安县的方向前进,越靠近家乡,那种激动的心情越无法掩饰,马车抵达庆安县,冯鸿羽同温家兄弟告辞,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看到熟悉的院门落下斑驳的印记,他的眼眶莫名红了一圈,颤抖地上前重重敲了敲门。

“谁啊!”看门的老汉出来一瞧,见是冯鸿羽还惊了一下,擦了擦眼,放声嘶吼道:“老爷,夫人,大少爷回来了!进士老爷回来了!”

一声喊叫把左邻右舍全都喊出来了。

“哟!进士老爷回来了!”

“草民拜见进士大老爷!”

“鸿羽啊!你可真是出息了!”

“冯捕头两口子可算是熬出头了!”

街坊四邻你一言我一眼,说得冯鸿羽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一个劲儿地道谢。

冯捕头见到意气风发沉稳不少的长子,欣慰地笑了,素来刚硬之人竟也红了眼,上前紧紧握着冯鸿羽的胳膊,连说几声,“好!”

黄氏紧随其后跑出来,直接扑到冯鸿羽怀里,“我的儿啊!你终于回来了!回来了!这下娘也不用担心了!”

冯鸿羽瞧黄氏心有余悸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冯兴海则示意他先进屋,“一会儿再说。”

这边热闹还没散去,那头冯鸿哲也从胡志的学堂回来了。

瞧到冯鸿哲,冯鸿羽别提多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