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有山和孙来福几人也是好奇得很,干脆跟在管事后面悄咪咪地到府门口附近偷看。

正在外头候着的各家管事看到来人了,精神一震,忙上前问道:“陈管事,三爷怎么说?能卖吗?”

又有一人插话道:“我们也知道这些牛羊是三爷为家人准备的,就是想厚着脸皮问一问,看看能不能匀一些出来,我们要的也不多.”

旁边的立马捂住说话之人的嘴,讪笑道:“当然,要是能多多益善最好了。”

“对对对,要是能多的话最好了。”

众人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陈管事连一句话都插不进去,最后看大家为了几只牛羊怎么分闹得要大打出手,才大声吼道:“你们都冷静一下听我说!”

四周立马一片寂静。

陈管事喘着粗气,撸起袖子叉着腰,皱眉道:“我们家三爷说了,一只羊一千两,一头牛两千两,不二价。”

说完陈管事下意识的闭上眼,预想中的讨价还价没有出现,他疑惑了好一会儿,缓缓睁开双眼,这才发现那些人已经三三两两往回走了,安国公府门外一下子冷清得门可罗雀。

这个变化让陈管事有些反应不过来,忙追上前两步,喃喃道:“怎么就这么点能耐!不过说了个价钱就吓成这样!”

陈管事摇摇头,转身往府里走。

看了一场戏的孙来福几人担忧地同温有山说道:“哥,怎么办?那些人不买了,你们家那么多牛羊怎么办?”

“元兴这孩子还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白瞎了这么多好东西!”黄二狗痛心疾首。

陶德仁也是唉声叹气,“你说这东西怎么就不能养了?要是能养多好啊!要不要去劝劝元兴,咱们降价一下肯定能脱手,好歹收回一些本钱。”

温有山始终一声不吭,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道:“算了,这事他自己处理,要是真的赔了也是他的事,大不了就从他的聘礼里扣!”

别看他一脸淡定,其实早就心疼得在滴血了。

不过是在兄弟的面前不好露怯罢了。

孙来福不赞同地直摇头,“可别了,这孩子跟他两个大哥不一样,元良和元宏好歹都是正儿八经念考科举的,自己就有本事,元兴在外面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功课学得咋样了,到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当然能考上秀才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就是跟他哥哥们比起来逊色多了,若是你再把他地聘礼给扣了,将来他还怎么娶婆娘?”

黄二狗也跟着连连点头,劝道:“算了,吃一堑长一智,经过这事,想来这孩子自己会明白的。”

陶德仁一直没吭声,好半天才不解地问道:“有山,孩子出门在外,哪里来这么多银子?不会是你们给的吧!”

“这哪能!”温有山想都不想就摇头,当初温元兴离开的时候带的那些银子估计也花得差不多了,哪里禁得住他这么折腾!“不是你们给的,那他这银子是”孙来福一脸问号。

就在众人纠结的时候,刚刚离开的那些人又回来了,一个个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门房快速进去禀报,陈管事提着裤子冲了出来,“这又有什么事”“陈管事,我们家老爷说了,要两只羊,一头牛。”

“陈管事,陈管事,我们家夫人也说了,要五只羊五头牛,送到”

“还有我们,我们家老太爷也说要四只羊,四头牛.”

众人七嘴八舌地喊着,陈管事都懵逼了,好半天才跺跺脚,大声吼道:“等等!你们刚刚有仔细听吗?我家三爷说的是一只羊一千两,一头牛两千两,你们确定要这么多?”

“确定!怎么不确定了!陈管事,您就别磨叽了,赶紧给牛羊,我们可全都带银票来,后面还有不少人家等着来买牛羊,晚了就没了!”

众人着急得不行。

陈管事晕乎乎地让下人搬来一副桌椅和房四宝,一边收钱一边登记,再安排下人带着这些交了钱的管事去庄子上取牛羊。

这一开始忙活,前来买牛羊的人就没断过,从白天到黑夜,安国公府大门外都掌灯了最后一个买牛羊的人才离开。

陈管事长舒了一口气,顾不上歇息,赶忙让人把府门给关了,尔后去了旁边的耳房算账。

到了亥时一刻他才把所有的银票清点清楚,战战兢兢地抱着箱子去了温元兴的院子,毕恭毕敬地禀报道:“三爷,还是您厉害,今日咱们府上卖出去的羊就有六百三十九只,牛更好卖,直接去了八百零五头,统共挣了两百二十四万九千两。”

再次报出这个数字陈管事还是心跳加速,整个人不可控制地颤栗,他的亲娘啊,活了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银票!

温元兴倒是镇定,勾着嘴角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数目都对上了,没有问题,行了,东西放下,退下去了,对了,你也辛苦一天了,这里是一百两银票,拿去跟那些帮忙的人一起分了。”

陈管事再次被温元兴的大手笔惊了一惊,收了银票,越发恭敬地行了个礼,乖觉地退了下去。

册从外头进来,看到那些银票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的,问道:“三爷,可是要把这些银票放到通海钱庄?”

温元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展颜道:“随便,不过就是玩玩罢了,拿一些出来,我要孝敬爹娘!”

“遵命!”册从暗格里取出一账本,开始做账。

翌日,当温元兴踏进前院大厅的时候就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弄得他心里听别扭了,坐下后狐疑地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说话的时候他看向陶林和黄志刚几个,几人连连摇头。

温元兴越发郁闷了,“别摇了,脑袋都要掉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陶林几分的视线立马落到孙来福等人身上。

孙来福踢了黄二狗一脚,黄二狗拧了陶德仁一把,陶德仁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手也太重了吧!有山啊,你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