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万子琅将两张银票,并先前那一锭银子,悉数交到秋宁手里,并道:

“你也看到了,现在我手里就只有这么多,你且先拿着,剩下的,回头本公子叫小厮取来再给你。”

秋宁接过银子,颇为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吧,虽然还差四千五百五十两,但我相信以万公子的身份,还不至于赖账的对吧?”

刚准备喝一口水压压惊的万子琅:“……噗……咳咳!”

这一喷,刚好喷到对面的叶晧阳身上。

两人也顾不得仪态,齐齐望着秋宁,异口同声道:“多少?”

四千五百五十两,这人也真敢开口啊。

他怎么不去抢?

秋宁见状,脸上顿时拉了下来,“怎么?方才你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五千两,不议价,难不成真想要赖账不给?

哼,我可告诉你,五千两,一个铜板都不能少,否则,我就去告诉郭将军,状告到衙门去,届时我也愿意出庭帮着郭将军作证,说你不仅觊觎他的心上人,还买通了我配合演戏,威胁郭将军。此事一旦闹开了,到时,就不再是五千两能解决的事了。”

万子琅一行人瞪大了眼睛,似从没料到,眼前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男子,竟敢真的狮子大开口,一张口就是五千两。

就他爹正四品的侍郎,一年的俸禄也才一千多两银子。

他万子琅要真能拿出来五千两,说不定自家老爹明日一早就要被参奏一本中饱私囊了。连同他的贵妃姐姐也要跟着被喷。

可若是不给,等此事传到他姐姐的耳朵里,得知他逛青楼还押妓,最轻恐怕也要断掉一条腿。

万子琅一双眼睛喷火似的盯着秋宁,像是要将其灼烧一般。

早知如此,还不如刚才直接被郭奕安的手下给揍一顿好了,干嘛招惹上这么个煞星。

“不是本公子不给,而是我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就算你杀了我,也没有。

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就不怕突然间多出这么多银子引起官府的注意?再说了,本公子方才也只是拿刀在你脖子上抵了一下,大不了你也拿刀抵回来算了。”

按照万子琅先前的脾气,怎么说也要秋宁狠狠的教训一番的,可此番他担心郭奕安的人还没走远。

再者,他也担心事情闹到父亲和阿姐那里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想起来也是颇为后悔,不该因为喝了那二两马尿就口出狂言,主动去招惹郭奕安,现在还惹上眼前这么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

秋宁见状,不由地摸了摸下巴,目光在他下巴处来回探索着。似乎真的在思考要不要拿刀在他脖子上抵回来。

万子琅不禁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这眼神,怎地越发熟悉了。

突然,秋宁在摸下巴的时候没注意,上面的假胡子被掀起了一角,一阵微风轻轻刮过,差不多被揭起来一半的胡子正脆弱的摇晃着。

一旁的叶晧阳和苏景安也都看见了,全都瞪大眼睛看着秋宁。

秋宁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万子琅已经指着她的鼻子开骂了:

“好啊你,竟敢骗我,你你你,你到底是谁?为何会女扮男装出现在此……”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一张绝美的女子面庞突然在他脑海里闪过。万子琅再次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伸手指着秋宁,语无伦次的道:“是你……你你……秋……”

一旁的叶晧阳见状,也迅速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结果发现,眼前之人,似乎与前几日在巷子里遇到的那女子极其相似。

这一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不就是先前那女子嘛,好像叫什么秋来着,据说在贵妃面前都很是得脸的。

秋宁转过身急忙将胡子贴好之后,遂又对着几人继续道:“既然你们都发现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看在贵妃娘娘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打个对折,诚惠二千五百两银子。现在也没哟也没关系,可以先欠着,打个欠条,等什么时候有了,再给我也行。”

“你怎么不去抢?你真当小爷我是财神爷啊?”

万子琅忍不住又吼了一句,结果秋宁来了一句:“劝你别侮辱了财神爷的形象。”

万子琅:“……”

他感觉自从遇见了秋宁,自己就哪儿哪儿都不顺,出门逛个楼子都还能遇到她,真是倒了大霉了。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秋宁现在是阿姐身边的人,还不能将人彻底给得罪死了。

最终,以万子琅亲笔写下了一纸欠条告一段落。

之后,秋宁便开始问起了事情的经过。

叶晧阳心直口快,直接就说出了万子琅是看不惯郭奕安的人品,想要给他一个教训。所以才为难他看中的女人。

秋宁听闻后很是无语,嘲讽道:“真不知道你们哪儿来的勇气,敢直接和人家正面刚,拼爹拼不过也就算了,论才华和功夫,没有一样能比得过人家,还敢老虎屁股上拔毛,换做你是柳青青,你会心甘情愿舍了郭奕安这西瓜,来捡你这芝麻?”

万子琅被怼的老脸一红,不服气的说道:“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不蒸馒头争口气也要争口气,不然小爷我这辈子都要被他郭奕安给压一头。我必须得为我阿姐找回场子。”

秋宁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万子琅,不客气的道:“自大狂妄,逞勇好斗,行事毫无计划和安排,对事情败露之后更无脱身之策,你坏事做尽还能平安活到现在,该感谢自己投了个好胎。

他郭奕安于排兵布阵,上阵杀敌或许有一套,但在这京城,比的却不是真刀真枪,而是朝堂,后宫,家族之间的争斗,是无形的战争,你若真想找回场子,方法多的是,何须做出此等幼稚的行为,将自己置于险境?”

万子琅‘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什么就要跟秋宁理论,却被好友叶晧阳给劝住。

“子琅兄先别急,咱先听听秋宁姑娘怎么说。”

“秋宁姑娘。”叶晧阳眼里冒光,盯着秋宁问道:“这么说你有法子可以让子琅兄狠狠的出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