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望,青竹快速跟在身后,云嬷嬷体力不支,正拼命追上来。

但裴允的身影并没瞧见,也不知道进宫来了没有。

说实话,安与时心里是慌的。

不仅是担心裴允的处境,也担心自己,更没经历过要给至高掌权者治病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容易到了太极殿,发现比起上次,明显多了些禁军。

再走进院子,禁军更多,一处角落里还蹲满了一众堵了嘴的宫女太监。

看来,司方峋的状况远比想象中更加严重。

守门的禁军看是她们来了,立即开了门,等人一进去,又立马关上。

安与时也算见过世面的,径直走到东暖阁,发现屏风外面跪了个眼圈红肿,抽抽噎噎,还衣着单薄的女子,顿时愣住。

柔嫔?

柔嫔此时哭得厉害,抬眼看过来,波光流转,鼻尖微红,好一副柔婉媚态……

连安与时看了都骨头发酥!

这时候,只听等在里边的樊太妃道:“不必行虚礼,快过来把脉!”

安与时整理好思绪,立即走进去,见床头已经摆上了银针和笔墨,就知道是早有准备,就等着她来了。

再看司方峋,虽然用被子盖着,但明显衣不蔽体。

老嬷嬷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明黄色的帘账,只露出司方峋的手。

“不用,我要观他的脸色。”安与时挡了一下,认真把脉,细细盯着司方峋的脸查看。

至于病因……

首先,天还没黑就和后妃白日那什么,是跑不了了!

再探脉象……

她眉头紧蹙,问道:“太妃娘娘可知道皇上吃了什么吗?是不是喝了药?药渣在哪儿?”

樊太妃更是严厉,冲屏风外喝道:“说话!”

安与时都能透过屏风看到柔嫔瑟瑟发抖的样子,紧接着听到娇柔委屈的声音响起:“回太妃娘娘话,臣妾是和皇上一起用点心的,吃的都是寻常之物!药……药碗还在桌上,皇上怕热,非得等凉了才喝,现在还没动呢!”

不等吩咐,青竹已经捧起药碗端了过来。

老嬷嬷和气喘吁吁的云嬷嬷,也都帮着端来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餐盘。

安与时仔细闻了闻,药碗里是她开的方子,没有任何问题,点心也确实是寻常的。

唯有一旁的酒壶里,透着一股子腥气。

拿起来仔细一闻,瞬时都知道了。

“太妃娘娘放心,问题并不严重,能治,只是皇上还不到而立之年,为何会用鹿血酒?”她有些恼火,同樊太妃说道:“这是大热大补之物,可皇上的身子经不起大补,恰巧鹿血酒和我开的方子相冲,这才忽然惊厥的。”

“那便好!”樊太妃长舒一口气,看安与时要施针,起身让开了地方。

趁安与时施针之际,樊太妃把柔嫔领到了外间。

安与时也没管,掀开被子专心施针。

好在她会不少针法,要不然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