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的寿命还有五十年,或者三十年,等顾清涟醒了,她就自由了。

生活,怎么样都是有盼头的。

可惜,她的时间不多了,剩下的日子只能按日计算。

萧墨寒最听不得她这样的话,三两句不离要逃的事。俯身,狠狠地堵住她唇,辗转碾磨,似乎要把这些话搅碎了,让她再吞回去。

宋婵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眸光氤氲,心跳狂速,极度缺痒。

她心想,若就这样去了,是不是也是一件好事。

可,解脱是解脱了,死法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活着已经够没尊严了,不想死了,还让人诟病,饭后嘲笑。

思及至此,牙齿狠狠一合,舌头总归是最软弱的地方,萧墨寒再强悍也不是金钢身,当场吃痛,“嘶”了一声抽离了去。他瞪着这个女人,戾气在他漆黑的眸子一茬一茬地往外冒:“宋婵,我说过,你这辈子除了我萧墨寒,休想再惦记别的男人。”

宋婵抬手,擦去嘴角上染上的血渍,淡淡道:“你放心,我终其一生都是要毁在你手里的。”

就两年了,她还能去哪儿,又还能惦记上谁。

萧墨寒拧了拧眉,下意识觉得这话不对。先前还说不会纠缠她一辈子,这会儿又道她终其一生都是要毁在他手里。这前

后矛盾的话,太过明显。

低首,看着怀里的女人,想问问她,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可是宋婵已经阖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

刚入睡的样子,还带着点儿未平的怨气,眉心轻轻拢着,他用手抚了抚,却怎么也抚不平,跟一个施了法的紧箍咒似的,坚硬又顽固。

萧墨寒向来不是纠结的人,想不通的事会暂时放一边,等有时间再琢磨。

翌日清晨。

阳光和煦,窗外不知从哪儿飞来几只不知名的小鸟,站在枝头啼叫。在寂静的早晨,悦耳也刺耳。

两人都睡得很晚,距离此刻也不过四五个小时罢了。萧墨寒没有起床气,可难得休个周末,怀中又软香如玉,再好的脾气也会被磨出棱角来。

何况,他本就是个脾气很大的人。

烦燥地下床,粗暴地关窗,再拉上窗帘,准备继续补眠,却是在一回头,就对上宋婵那双睡眼朦胧的脸。

“还早,接着睡。”他命令式地开口。

宋婵摸着床头的手机,打开屏幕一看,我去,已经九点了。

“不行,我得赶紧过去。”穿衣下床,动作迅速又利落,萧墨寒靠坐在床上,抹了把脸,把最后那点睡意驱尽,“给你三十分钟,九点半在这边集合。”

“你是禽兽吗?”晚上要不够,

白天还……

“你想哪儿去了,脑子能不能排干净点,净装那些东西?”

宋婵:“……”

要不是你这个下流痞子整天把生孩子挂嘴边,她至于?

萧墨寒撸了下头发,坐起来:“今天周末,带你出去逛逛。”

“什么?”

逛街?

呵,逛街这么有人情味的事儿,居然出自他之口?

今天太阳怕不是打西边出来的吧。

那五年里,她为了缓和萧墨寒的关系,让他重拾对自己的信任,也提议过出去走走。去踏他们曾经踏过的路,看曾经看过的风景,品曾经品过的美食,吹曾经吹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