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婵怕她真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只能退出病房。

关上门,两人坐在沙发里,宋婵哭得眼泪没停。

不仅仅是因为刘敏秀的不谅解,还勾起了她另一段伤心的往事,就是小青的死。

关于小青的逝世,她从没有推卸自己的责任。她也活在愧疚里,久了,便会把这份自责和悲愤沉淀,化为尘埃。可刘敏秀今天这番话,就像一股风,把这些尘埃吹散吹得到处飘扬,那些被封住的痛苦瞬间被激活,落在她的血液、骨肉,她现在五脏六腑,无一不痛。

“你母亲那边,我会想办法沟通。”萧墨寒不忍,抬手擦着她眼泪轻声安慰。

宋婵可不敢劳驾他,就他刚才跟刘敏秀说话的方式方法,不把刘敏秀刺激得更狠,就已经是口下留德了。她吸了吸鼻子,手背手心反着顺着,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通:“不用,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不要插手!”

萧墨寒也不勉强:“那你处理不了了,就告诉我。”

不知道是哭久了,眼泪水泡着皮肤疼还是怎么的,他指腹刮在她脸上,让她有点不舒服。头别到一边,萧墨寒的手落了空,他微微眯起眼睛:“不过,你要是打什

么不该打的主意,别怪我不计后果!”

宋婵逃跑不是三回两回了,以前就总想着走,好不容易把她这种念头压制下去,刘敏秀这一逼迫,很有可能会死烣复。

“帝都是你的地盘,我走得了吗?”宋婵身子瑟缩了下,扭头恶狠狠地瞪他!萧墨寒扯唇,“你知道就好。这两天你就在医院陪着你母亲吧,公司就不要去了。若是人手不够,我让萧一过来帮你。”

说是帮,不过就是监视罢了。

萧墨寒这个狗东西,从来就没有认真地信过她一回。

说了不会逃,就是不会。

不过宋婵也懒得争辩了,争也不会改变结果,随他去吧!

萧墨寒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因为她只有服从和屈服了,他才会放心把她单独留在医院。否则,只要她反抗一句,即使她叫破了嗓子,今天也必须拿根绳子强行绑住她一起带公司去。

提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递过去:“我要去上班了,帮我穿衣。”

他很少提这般要求,宋婵猜大概他也受了刺激,否则,怎会让她做这种彰显情侣和睦的事。

毕竟他们两个一向都是水火不容的,就算有时候面和,心也不和。

宋婵拿着拿衣

绕到他身后,穿上又走到前面给他系领带扣扣子,她身量属于娇小型的,踮起脚,也就够到萧墨寒的下巴。

萧墨寒视线扫过她巴掌大的脸,精致小巧的鼻子,白如玉的颊腮,再到她浅粉的唇,突然抬手捧住,唇瓣狠狠地压了下去。

这一吻,猝不及防又猛烈如火。

嘴皮子被牙齿磕破了血,一股腹甜味在唇齿间弥漫开。宋婵怕惊动里面的刘敏秀,垂着他肩膀,挣扎着要他放开。萧墨寒不听,反而单手搂住她的腰,往上一提,更加严丝合缝地堵住了她的嘴。

直到宋婵不能呼吸了,他才松开她的唇。彼此喘着气,互相对望。萧墨寒意犹未尽,眸子如狼似虎。宋婵是生气的,因为这很容易让刘敏秀发现,可是那双怒火丛生的眼底却又有着一层水雾般的涟漪和迷蒙。

看得人,心驰荡漾。

萧墨寒捏着她下巴,额头低在她额头上,“晚上……”

很久没要了,突然想要。一直说要等她身体调理最佳状态,可不知怎的,等了不了。

的确,刘敏秀的反对,让他产生了一丝危机。他患得患失,即使明知宋婵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的心就是不能定。

“不行!

”宋婵打断他,却因刚刚那个吻,声音有些暗哑,听起来没多少震慑力。萧墨寒拇指在她红肿的唇上摩挲了下,“这可由不得你!”

宋婵打了个寒颤。

萧墨寒最喜欢她这样,跟入了笼的兔子,惊归惊,可蹦哒的这两下看着确实可爱。捏了捏她的脸,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这才走出病房。

宋婵立在原地,心肝颤了许久,才恢复平静。她整理了下心绪,看了看时间,准备去找乔安。一砖头砸下来,所有记忆恢复,这是好事,但也怕有什么不可预盼的坏事伴随着一起发生。

毕竟昨天手术过后,她一再追问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乔安和白九棠都说没有。

乔安刚进办公室,工作服都还没得及换上,就听到宋婵来敲门,听了她的叙述后,白马卦子往身上一套,立即同她一起去病房查看。

半途,遇到了步伐匆匆地白九棠。

白九棠今天起晚了,他昨晚忘了定闹钟,苏陌白那小子六点上了趟洗手间也不叫他,害他一觉到七点半。问他为什么不叫,那小子打了个哈欠说,还早。

然后翻个身继续睡……

白九棠十分无语。

“迟到了五分钟。”乔安抬了下

腕上的表。白九棠睨了眼,抱歉地笑了笑,“下次不敢了。”

乔安也笑,没再说什么。到了病房,刘敏秀见着医生还好,一看到宋婵,就冷着脸喊她出去。白乔二人不知所措,等帮她做完一系列的精密检查确定没什么大问题后,才把宋婵叫到角落问情况。

得知是因为小青的死,刘敏秀有所牵怒,白九棠沉沉地叹了口气。若是别的事,他还能劝,这件,他纵使想,也无从开口。先不论小青的死,萧墨寒到底有没有责任,单是把小青的骨灰喂狗这一桩,那也是深仇大恨!

他没办法替墨寒说话。

“那你打算怎么办?”乔安对此也表示无能为力。刘敏秀刚才那情绪激烈的样子,明显就是精神疾病诱发的征兆。她敢打包票,不管是谁,再多说一句,刘敏秀就得崩溃,直接进精神病院去。

她好容易才从那个地方出来,再进去,恐怕就是一辈子了。

“我也不知道。”宋婵心烦意乱,她暂时没有好的主意,“等她气消了,再看吧,走一步算一步。”

乔安心里倒是有个大胆的想法,但见白九棠在这儿,她没有开口,心道等下次单独再找宋婵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