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滴个亲娘,这不是仪景仙尊吗?!”

“咱们这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那个竹林里窝着不出来的仪景,怎么可能就坐在我们旁边!”

“去杏林台找个医修看看吧,你们一个个都挺敢想的。”

看台上突然出现一个年轻男子,引得四周的弟子们议论纷纷。

仪景一袭不同于普通弟子门派服的青釉色衣袍,墨发丝丝落下,常年独居竹林又醉心药理研究,难免有几分不修边幅,却丝毫不见邋遢,许是化神期的高深修为,令他仅仅只是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间都显得怡然自得别具一格。

但他的脾气与长相真的没什么关系,周围这些弟子们旁若无人的说了些让他本人感觉有被冒犯到的话,脸色便自然而然地沉了下来。

“他好像生气了诶?我们说他像仪景仙尊他还不高兴了吗?”

“他是不是觉得仪景仙尊不太行,比不了北辰剑尊那种一剑砍倒一片人的帅。”

“快别说了,他听着我们说他像仪景仙尊,他还以为我们侮辱他像个医修一样柔弱。”

仪景:“……”

看台地面震了震,几个议论的医修弟子坐着的位置石头直接裂开,一群人惊得纷纷从位置上起身。

周围清净了,一片都是裂开的,没有人还会来他周围坐了。

仪景的视线重新回到了擂台上,看向姜盏月的方向。

他原本并未打算来看姜盏月的比试,不论姜盏月是输是赢,是受伤还是怎么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既然把话说得那么漂亮,一副好像能夺得宗门小比魁首的气势,那就算在擂台上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也是她该承担的后果。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看台上坐下了。

姜盏月虽然正处于和喻天昊的对峙之中,但是看台上的动静她都听得到。

光是听弟子们的议论声,都知道说仪景来了。

她也抬头朝仪景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还有胆子去看别人!”喻天昊见姜盏月在和自己的对战之中走神,便觉姜盏月有些看不起自己。

她的法修招式确实十分古怪,让他根本近不了她的身。但也仅此而已,他不是没赢过会用定乾坤的法修对手,这招式虽然看着坚不可摧,但也受限于修士自身的修为,而且还没有什么攻击力。只要巧妙地避开不武器和灵力不近身这一点,对付起来并没有什么难的。

剑在喻天昊的手中如游龙一般,在姜盏月的周身游走,因为没有去触碰姜盏月的身体,所以并未出现之前那样突然脱力的情况。

剑身带起阵阵剑风,也如利刃一般,划破了姜盏月的衣袍。

这样的攻击之下,她衣袍底下的皮肤也定然不会完好无损!

一招使完,拉开距离之时,喻天昊去看姜盏月衣袍被划破的地方。

没有伤口!衣服虽然破得厉害,但毫发无伤!

“怎么可能?”喻天昊眉头蹙起,他可是金丹啊,修为定是远远在姜盏月之上,就算方才的招式没有用上灵力,剑刃都没有碰到她,但以她的体质,剑风也足以对她造成伤害。

“都说了你的剑意不够高明。如果是无形的剑意,你也就能伤到我了。”姜盏月抖了抖破碎得厉害的衣服,姿态自若。和对面剑招换来换去的喻天昊相比,她一点也不像处于一场战斗之中。

她就只是站在原地而已,像个旁观者,对喻天昊的攻击不予反应,也没有主动攻击他。

“我都说了她的招式非常古怪!”看台上见到这一幕的王师弟忍不住大声嚷嚷起来,“不管用多少灵力,都根本伤不到她的!”

王师弟的声音终于引起了其他弟子的注意,也有看过王师弟和姜盏月那一场比试的观众跟着道:“上一场她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招数。这次小比,她估计就打算一直靠这招赢下去了。”

“这样下去,难道喻师弟真能输给她?”

“喻师弟不可能会输的。一群没见识的家伙,那是定乾坤。看着虽然玄,但修为只要够高,就能轻松破解。就算破解不了,干脆什么都不做,等着她把灵力耗完再出手也是一样的。反正定乾坤又攻击不了人。”有懂的人站出来道。

“不是这样的,她那个招式不一样——”王师弟想说,姜盏月这招分明能打人,他就被打趴下了!

可是这帮弟子们显然更相信另一人的话,注意力都被那人吸引走了。

“虽然只要什么都不做,等你灵力耗完我就能赢。不过我也没耐心耗费那么多时间和你在擂台上。”喻天昊显然也很清楚定乾坤的原理,虽然方才他的剑风不足以伤到姜盏月,还是令他有些意外。

喻天昊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的实力自然远远不只如此。

定乾坤的第一个缺点,受修士自身的修为限制。攻击袭向姜盏月时,看似她将攻击都轻易地挡了下来,可事实上,若是足够强大的攻击,或者特别多的攻击一起攻向修士,修士便会抵挡不住。会被挡下来的攻击,说到底还是威力不够。

喻天昊的剑意再起,就好像要跟方才看台上一大片石座裂开的动静比一比一样,姜盏月和喻天昊两人脚下的擂台,也颤动了起来。

他起手的速度极快,观众们都还未来得及惊讶于擂台的动静,他带着凌厉剑意的剑招便已出,仍是直直地刺向姜盏月,没有任何的拐弯抹角。

“砰——”一声巨响,引得其他看台的弟子们也都忍不住看过来。

早早结束了比试的喻雪卉也在其中,她分明记得自己兄长和姜盏月的比试就在那个方向,难道是兄长把姜盏月打得太惨弄出的动静?

她的视线落到那个擂台上时,看到一人趴在地面上,明显是被打趴下的,另一人则好端端地站着,甚至还慢悠悠地咳了两声。

“伤门,雁回首。”

轻飘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之时,趴在地上的喻天昊狠狠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