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叔琮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有什么不敢说的?”李柷发觉对方的异样,有些不悦。

“臣不敢。陛下,晋王不是自裁,而是被其义子石敬瑭杀了。”氏叔琮解释道。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不仅是李柷,张承业也很惊讶。

这时,众人才看到氏叔琮身后,还有一个被捆着的将领,很是年轻,想来这就是晋王义子———石敬瑭。

“是你杀了晋王?”张承业走过来,有些愤怒地看着石敬瑭。

虽说李存勖造反是大罪,但他能自杀,也能被圣上所杀,却不能其他人杀害。毕竟李存勖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甚至一度还想劝圣上可不可以饶他一命,哪怕是饶其性命不现实,他也愿意去试试。

“回枢密使,李存勖谋逆,臣作为唐臣,有诛杀逆贼的义务。”石敬瑭‘一身正气’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大忠臣。

石敬瑭知道,自己若想逃过一死,必须得到圣上的恩赦。

“陛下,此贼子两面三刀,今日能为了活命,杀了作为其义父的晋王,他日就能为了更大的权力谋害圣上,断不能留啊!”气氛的张承业连忙向李柷劝道。

听到这话,石敬瑭脸色大变,怎么跟想的不一样啊,自己杀了晋王不是应该立了大功吗?

李柷看了一眼张承业,知道对方对于晋王不忍心处死,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就是想让他处死石敬瑭,算是为晋王报仇,也不算辜负李克用的多年照顾。

随即他转过头,看着这历史上的儿皇帝,李柷露出玩味的笑容,“石敬瑭,严格来说,你跟朕是连襟,淑妃跟你的夫人是亲姐妹。”

听到这话,石敬瑭以为圣上是饶过自己,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跌入谷底。

“可枢密使说的也没错。晋王是你的义父,今日你能杀了他,改

天也能杀了朕。你让朕怎么相信你的忠心?”

“陛下,臣杀了谋逆的李存勖,就能证明臣的忠心。只要陛下能饶臣一命,可以下旨,臣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神色慌张的石敬瑭当即跪下求饶磕头。

看着那磕得很实诚的石敬瑭,李柷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氏叔琮,“氏卿这么快就赶来见朕,应该还有事吧?”

氏叔琮连忙拱手回道,“陛下英明。”

“别废话,直接说!”

“回陛下,晋王的一部分死忠在晋阳宫负隅顽抗,其中一部分人控制了晋阳宫堆积财物的房,随时准备烧毁房。

他们提了一个条件,只要处死杀害晋王的凶手石敬瑭,他们就愿归降。提出这个条件的叛军不在少数,臣不敢私自做主,只能回来请示陛下。”氏叔琮说完,同情的看了一眼石敬瑭。

听到这个消息,石敬瑭脸色大变,连忙跪着上前求饶,“陛下,臣杀了犯上作乱的李存勖,立了大功啊。”

李柷其实也很头疼活捉晋王后怎么办,处死的话,肯定会得罪河东旧部。这些人大多都是藩镇节度使,一个不好,容易弄出大乱子。

还好石敬瑭帮自己做了这个恶人,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对方。

李柷玩味的看了一眼石敬瑭,便别过头问向张承业,“朕没听说他立下大功,枢密使知道吗?”

张承业一愣,连忙躬身回道,“回陛下,老奴也不知。”

李柷又问向刘明,“刘明,你知道吗?”

刘明也不是傻子,知道圣上并不打算放过石敬瑭,当即道,“回陛下,微臣今日从未见过此人。”

李柷所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刘明,对氏叔琮吩咐道,“把他杀了吧。就当着这些降军的面,公布一下他的罪名,当场斩杀!”

说到最后,李柷语气很冷,对于一个野心勃勃、反复无常的人

,李柷是不会留下作为后患的。

“陛下,您不能杀臣!臣立下了大功!陛下!”石敬瑭大吼着,很是不甘,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不该动了这歪心思。

“聒噪!”氏叔琮看到圣上脸色有变,连忙吩咐身边的人,“把他的嘴堵上。”

旁边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块布,直接往石敬瑭嘴里塞,对方还想反抗,可等来的却是士兵的无情殴打。

不管石敬瑭那憎恨的眼神,李柷来到马车前。刘明连忙凑到前面,掀开门帘,在确认没有危险后,这才站在一边,掀开门帘。

“还真是他!”

看着那首级明显是后面拼凑上去的尸体,李柷认出了对方就是李存勖。

那面孔,还有那一身衣服,的确是李存勖。

“也算是一位枭雄,可惜不能为朕所用。”李柷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

而张承业看到曾经那个小孩子,如今身首异处,头都被人砍下来,不免有些伤感。

氏叔琮那边,让人把石敬瑭拉到广场中央,当着那些投降叛军的面,指着石敬瑭大声说道。

“晋王谋逆,其罪当诛。圣上念其父救驾有功,并不打算处死晋王,可此人为了一己私利,杀害晋王,割其首级。”

听到氏叔琮的话,有不少降兵惊讶地看着石敬瑭。他们一些人可是认识这位晋王义子,晋王的义子杀了晋王?

真的假的?

一时间,人群有些骚动。

氏叔琮不管,继续指着石敬瑭大声说道,“此人叫石敬瑭,是晋王李存勖的义子,子杀父,天理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