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遇腮帮子紧咬,但还记得自己的最终目的,为了奋力保持冷静,连呼吸都粗了许多。

皇帝眯起眼睛,在这朝堂之上的,没有一个是真正的眼瞎心盲,京城里发生的那些事,难道还能有人不知道?

“奏。”

听到皇帝开口,周无遇立即呈上从城中捡回来的纸张:“回禀陛下,城中忽然涌现大量尘王旧案的纸张,上面详细记载着尘王旧案的疑点,臣请求陛下,重审尘王旧案!”

“周小侯爷!”

有个大臣冷声开口:“周小侯爷袭爵不久,是有爵位,但按理来说,本不该入朝参政,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整个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本候与尘王私交甚好,人尽皆知,为何不能过问?”周无遇的态度十分刚硬:“更何况,本候已经在军机处述职,何谈不得入朝参政?”

“呵,周小侯是袭爵不错,也已经述职,可尘王旧案当年早有定论,你仅凭这些破烂纸张就拿到朝堂上来说,是做什么?”

“就是啊,周小侯爷,你自己也说了,与尘王私交甚好,莫非这一切……”

“诸位大人慎言!”周无遇咬牙低吼:“本候与尘王之

间的关系,整个京城何人不知?即便当初本候有意隐瞒,可也还是被刑部查了个底朝天,为此,我父亲一病不起,如今连床都起不来了,可我周家何曾有过分毫罪孽?”

他扫视一圈,牙关越咬越紧,就是感觉不到疼:“今日,诸位还往本候身上泼脏水,是觉北越战神死了不够,忠臣良将折损也不够,还想把本候活生生逼死在朝堂之上吗!?”

说实在话,周无遇也不是好惹的。

这群大臣动辄就把罪名往他身上安,那他也可以把霍乱朝廷的罪名,往所有人头上扣!

一瞬间,皇帝冷了脸:“周无遇,你如今在朝述职,兼任军机章臣,在朝堂之上,就算心中有气,说话也注意些!”

“皇上赎罪!”周无遇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脸色却不见得有多恭敬,“皇上,尘王旧案疑点颇多,在这份传遍京城的纸张之上,一应证据齐全,还望皇上体恤天下将士之心,重查此案,还尘王殿下一个清白!”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落针可闻。

天下将士之心……

这可是个很大的帽子啊!

要知道,季衍尘被北越百姓视为战神,而在北越重将士的心

目中,就更可堪称为天神一样的存在了!

当初季衍尘忽然身涉谋逆大案,整个朝廷在数日之内大乱,若非镇北侯死守北境,恐怕光是当时的混乱,就足以让北越王朝分崩离析!

如今,明明出现了转机,却不查的话,百姓与天下将士,必然寒心!

就在这时,苏承嗣忽而站了出来,朗声道:“启禀皇上,老臣也有本启奏!”

太子暗暗舒了一口气,目不斜视。

皇帝看了他一眼,转而瞥向苏承嗣:“在说尘王旧案一事,你这里,稍后再议!”

“皇上!”苏承嗣‘咚’的一下跪地,“老臣要奏之事,正与尘王相关,据仓平传来的消息,尘王夫妇已经中毒身亡,尸身查检无误,如今正在送往京城的路上!”

咯。

这是周无遇,硬生生把牙咬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