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我们必须要先离开水面才行了,那个家伙现在一边跑一边在把自己水壶里的水全部倒进了溪水,恐怕这整片水域都已经被他埋下了地雷,稍一触到保险针就会产生爆炸。我们还是先离开溪流,策马攀岩而上吧!”当他们沿着清澈的山间溪流追击奥耶哥摩巴时,眼力较好的乔尼看到了这一幕,并转头向杰洛如此建议道。

“不……要上岸的话,你就自己上岸吧,我决定就这样冲过去。”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杰洛立刻加快了追击奥耶哥摩巴的速度,迎面朝密布着保险针的水面冲了过去,乔尼不想被他看扁,于是也就硬着头皮一起跟了上去,但杰洛这种看似鲁莽的做法却并未招来危险,因为在保险针飞离之前,他们就先一步离开了会爆炸的水域,“明白了吗?我们只需要像现在这样加速,保证保险针在我们离开后才爆炸,就不会有危险。你看,那个凡妮莎,好像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虽然是女孩子,但她比你更有种喔,乔尼。”

“啧,你……不、你们两个还真是会乱来啊。”乔尼无奈地回应道。

说是乱来,其实只要保证让马匹不对爆炸产生犹豫就不会有问题了。这一点让杰洛稍微有些担心valkie能不能和凡妮莎好好配合,坐骑出了问题的话,骑手也会跟着完蛋的,但让他放下心来同时又有些失落的是,正疾驰在正前方的valkie竟然很听凡妮莎的话。

“糟糕,前面是上坡,那个家伙好像冲凡妮莎扔出了什……蜂巢,他打落了一个蜂巢啊!”乔尼再度急切地出声道,那个蜂巢,里面真不知道会飞出多少已经被做成了炸弹的蜜蜂。

当凡妮莎面对这黑压压一片犹如乌云般振翅迎面飞过来的蜜蜂群时,说不胆怯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已经向别人做出了承诺的情况下,她是不会退缩的。的确,奥耶哥摩巴拥有着「能力」,但没有「能力」的人自有没有「能力」的做法。凡妮莎动作敏捷取出了自己的猎-枪,将缰绳缠绕在手上,伏低身体端起猎-枪瞄准了奥耶哥摩巴。幸好她一直有随手携带武器的习惯,否则这件珍贵的宝物可能就要被毁坏在大火中了。

在平常放松下来射击的时候,凡妮莎可以轻松击中百步外的飞鸟,如今虽然自己也处于高速运动中,但如果以人为目标的话,应该还是能打中的。凡妮莎正准备扣下扳机,但视野里的景象却忽然一乱,乌泱泱的蜜蜂竟然在飞至凡妮莎身边时,忽然调转了方向,飞去了其他方向。

这个变故让凡妮莎有些不知所措,担心起了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陷阱,却不知奥耶哥摩巴也对这一幕惊讶万分。

“那些蜜蜂……怎么回事?!一只两只还有可能,为什么会突然全部离开?是她做了什么手脚吗?”奥耶哥摩巴猜测着,但很快又自己否定了这一点,“不……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这么回事,那么……只是纯粹的运气好吗?神现在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吗?不、不会的,神既然赐予了我这份能力,就不会离我而去。看我先杀了你,再腾出手来解决后面的杰洛·齐贝林!”

奥耶哥摩巴开始深呼吸。

保险针……开始凭空出现在空气中,凡妮莎的心脏顿时重重地跳了一下,这次她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因为奥耶哥摩巴竟然把自己呼出的气体也全部变成了保险针,只要她胆敢追上去,空气立刻就会爆炸,但如果她选择绕路,就会错失奥耶哥摩巴的行踪,杰洛手上的保险针迟早也会脱落。

“……”

这个时候要怎么做才好?

凡妮莎心中一团乱麻,然后她别无选择地举起了枪,关于能否穿过密集的保险针准确地打中奥耶哥摩巴,她心里也没底,但再不动手的话,就连这希望渺茫的机会也不会有了。

凡妮莎扣下了扳机。

下一个瞬间,忽然有鱼群溯流而上,蜂拥至valkie的脚边,高高跃起、又重重落下。溅起的水花扫中了空气中漂浮着的保险针,提前引爆了它们,疾如闪电的铅弹破空而出,穿过烟雾和火光,准确地命中了奥耶哥摩巴!

这个结果让凡妮莎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不知所措间缰绳就脱了手,凡妮莎不小心从马背上滑落,摔落在清澈的溪流中,鱼群像是早有预料,匆忙四散开来,然后又重新游回来绕着凡妮莎打转。凡妮莎茫然地从水中抬起手,一尾小鱼正在她的手掌心艰难地跳动着,凡妮莎立刻回过神,将鱼放回了水中。

“那家伙被你的铅弹打中之后已经痛晕过去了。”杰洛策马从凡妮莎身边经过,去查看了奥耶哥摩巴的情况,然后又拨马调转回来,“你怎么样?”

当杰洛这么问的时候,凡妮莎仍坐在清澈几可见底的浅溪中,落在她金色长发上的水珠在阳光下看起来就像是璀璨夺目的钻石,只是她为了避免晒伤而穿着的衬衫已经脱给了杰洛,余下的衣物在被溪水浸湿以后看起来实在有些不妥。

乔尼为了避嫌立刻礼貌地转过了身去,但杰洛却仍若无其事地注视着凡妮莎。

凡妮莎抬起头看向杰洛,然后眨了眨她碧绿色的眼睛,“我很好,你的手怎么样了?”

“保险针消失了,不过你的衣服就遭殃了。”凡妮莎那件原本雪白的衬衫,现在沾满了他从手上流出的鲜血,想要再穿的话,好像已经不可能了。

“没关系的,行李里还有换洗的……等等——”凡妮莎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懊恼地摸了摸额头,“我们留在旅馆里的东西是不是已经全被这个人炸毁了?”

“是啊。”杰洛脱下了自己的披风,扔在了凡妮莎身上,“所以你小妮子就别围着马打转了,老老实实地跟着我们去采买物资吧。”

接下来,凡妮莎就与杰洛交换了马匹,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小镇,在做完出发前的准备工作以后,凡妮莎去探望了一下曼登·提姆。在扑灭了大火以后,工作人员花钱租借了当地的民居,将曼登·提姆安置在了那里,并且还周到地给组委会拍了电报,相信很快就会有医生来负责治疗曼登·提姆。他应该不会有性命之虞,但他所受的重伤,恐怕会让他不得不退出steel ll r大赛。

“请不要露出这样难过的表情,凡妮莎。我是个牛仔,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异国他乡,这次能留下一命已经是件极为幸运的事了。虽说我是退场了,但我还会继续关注steel ll r大赛的。说不定,我们还有能够再会的一天呢。”在说完这些话以后,躺在病床上的曼登·提姆伸手折下了旁边花瓶里的雏菊,弯弯绕绕的绳子随即顺着凡妮莎的手臂爬上了她的肩膀,然后,曼登·提姆将那支洁白的花朵轻轻别在了凡妮莎的发间,“在那一天到来以前,我会一直期待着的,凡妮莎。”

“我也会的。”凡妮莎用力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向曼登告别。

杰洛和乔尼正在房外等着她。这场大赛就像是一列处于行进中的火车,会有同伴来到她身边,也会有同伴离她而去,但不管怎么说,旅程还得继续下去。

“真快啊,我以为起码要到明年我们才能出发。”看完了全程的杰洛,在凡妮莎出来以后这么咕哝了一句,然后故意落后了几步,俯身对轮椅上的乔尼悄声道,“我对曼登的看法还是没变。我真想在他戴着他那顶夸张的牛仔帽时,从他头顶上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