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玉淑听她这话眼神黯然了下,叹息着拍了拍她的手,“傻孩子,你爸他只是……只是担心和韩家的合作,有些急躁了。妈妈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但是不管怎样,你也不该那么对你爸爸说话。”

毛天琪摇摇头,“妈,不光是因为这个,我觉得他反应特别不正常,不关心我出没出事就算了,他所谓的打架斗殴、陷害同学是听谁说的?会所的人和同学们可都知道是我先被害的,除了白晓薇谁会说出这么颠倒黑白的话?而且以前奶奶不是整天吵着要大孙子吗?最近怎么突然不提了?家里公司越开越大,他却对我这么差,妈您说以后公司他想留给谁?”

毛玉淑被她跳跃的思维给弄愣了,吃惊的问道:“你怎么会想这么多?你觉得你爸和白晓薇有关系?还可能有别的私生子?你,你别瞎想了,他就是那种冷硬的性子,他应该是想着让你结交些人脉,等你以后接手公司会顺利些。”

毛天琪嘟囔道:“反正奶奶念叨了十几年突然不念叨孙子了挺奇怪的,而且妈您也看监控了,白晓薇是不是跟他长得很像?我跟那个白晓薇可从来没起过任何冲突,但白晓薇对我敌意特别大,一天不找我麻烦都难受,就上次我看中的那条连衣裙,二百多,他说我上学一周有五天穿校服买了也浪费,结果没两天白晓薇就穿上了还明里暗里的在我面前转,这次也是白晓薇先请我去参加生日会,他就非让我去,妈我真不是想太多,哪有这么多奇怪的事?您看他刚才的态度?”

毛玉淑沉默了,虽然她觉得女儿是胡思乱想,但顺着女儿的话想下去似乎又合情合理,可以解释王世昌一切的行为,她当年生孩子时正是公司起步打拼的时候,疲劳太过伤了身子,所以并没想冒险再生二胎,因为这事被婆婆念了半辈子,王世昌也确实越来越冷淡了。毛玉淑仔细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心里有了怀疑,再看很多事就全都不对了。

毛天琪见她紧紧皱起眉,有些心疼却又松了口气,要不是为了给妈妈个缓冲的时间,她看都不会看王世昌一眼,她的心结已解,现在对她来说,王世昌、白晓薇他们都是不堪一提的路人甲,她有的是办法整治他们,真正重要的是妈妈。除了救回妈妈的命,还要让妈妈接受王世昌是人渣的事实,甚至接受她的玄学,这些都得一步步来。

毛玉淑想了好一会儿,只觉脑子里乱糟糟的,头痛得很,她也没心思去管王世昌跑到哪去了,看了眼时间就起身要去做饭,“琪琪,大人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现在高三正是要紧的时候,好好学习,其他都是次要的,待会儿吃了饭早点睡,明天才有精神听课。”

毛天琪忙笑着拉住她,状态这么不好哪敢让她做饭,“妈,今天让我来露一手吧,看看我手艺有没有长进,您先去床上躺躺,做好了我去叫您。”

毛玉淑这会儿确实没什么心情,见女儿精神十足的样子迟疑了下就点头同意了,揉着额角回房闭目养神。毛天琪从包里拿出之前偷买的东西放在床头柜里,然后取出三支香,聚精会神的用朱砂在上面画了定魂的符,她现在虽然没有灵力,但画最低级的符咒还是没问题的,只不过效用有些差。几分钟,三支香就变成了安神香。

毛天琪用瓷碗装了三分之一的小米,将香点插在米碗内放在了毛玉淑的门口,安神香没有任何味道,床上躺着的毛玉淑渐渐舒展开眉头,呼吸也跟着变得绵长。这时候毛天琪就摆开了黄色符纸,调好一盒朱砂,边画符边念起咒语,“天圆地方,律令九章,敕收此符,扫尽不祥,缚鬼伏邪保身命,急急如律令,敕!”

符咒和阵法一向是她最擅长的,提起笔一气呵成没有半丝停滞。毛天琪连续画了四十九道驱邪符,最后一笔画完,收势、吐息,驱邪所用的符咒就都准备完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注意力一直高度集中让她有些吃不消,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坐到沙发上轻轻喘息,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拿着东西走去毛玉淑的房间。

这世上真正懂玄学术法的人并不多,入这一门要看天赋,否则学上一辈子也只能在门口徘徊,所以能掐会算的人可遇而不可求,普通百姓被骗得多了,大多也就不信这些了。那黑衣人就因此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付毛玉淑只用了叠加的霉运咒,对不懂的人来说会致命,在懂的人眼里只是小儿科。

毛天琪现在不能用自身灵力驱邪,只好摆了个复杂的阵法,用七七四十九道灵符将毛玉淑围在中间。她重新点三根檀香,面朝东盘膝而坐,念起清心咒,同时双指并拢在虚空对着毛玉淑画了护身符。

虚空中的符影与咒语一同落在毛玉淑身上,毛天琪大喝了一声,“驱邪!”四周的符咒立时发出光芒将毛玉淑完全笼罩,毛玉淑开始露出痛苦的表情,接着她身边就飞散出五个扭曲的鬼影,在符咒的光芒下凄厉惨叫。

毛天琪一跃而起,双手抓满了黄纸,交叉一晃便全部点,不停的拍在鬼影身上,不消片刻,五个鬼影都化为虚无,毛玉淑也彻底平静下来,脸色慢慢变得红润。

毛天琪定睛看去,毛玉淑眉间的阴煞之气已经不见,霉运咒完全解了。她露出笑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转身将房间清理干净,把黄纸朱砂全都锁了起来,又连忙跑去厨房做饭。虽然身上很疲惫,但她心里无比高兴,特地做了四菜一汤,全是妈妈喜欢吃的。

摆好饭菜后,毛天琪就去叫妈妈起床。毛玉淑起来伸展了一下手臂,觉得有好些天没睡的这么好了,头也不疼了,看到毛天琪做了这么多好吃的,她忍不住笑起来,“我女儿可真是懂事了,我这才过四十就能享女儿福了,谁有我的好福气?”

毛天琪每道菜都给她夹了一筷子,笑道:“我有这么好的妈妈,别人也羡慕我呢!”

“好,我们就让别人羡慕去,这菜味道真好,比我做的好吃,琪琪不止学会了游泳,厨艺也提高了,真是学什么会什么!”毛玉淑尝了口菜,满脸骄傲的夸赞起来,她的宝贝女儿样样好,这就足够了,就算王世昌真的有外遇又能怎么样?大不了一拍两散,她不可能让女儿总像今日这般受委屈。

女为母则强,精心养大的女儿和日益冷淡的丈夫比起来,毛玉淑的天平没有任何迟疑的向女儿大力倾斜。她很用心的经营家庭,不会无缘无故怀疑丈夫,但女儿今天的爆发让她不得不反思,也许她只是身在局中看不清真相,事实如何,必须好好查一下。没了禁术作祟,毛玉淑的思维分外清晰,很快就在心里做好了决定。

毛天琪见她高兴,不停的帮她夹菜,自己也胃口大开,母女俩谁都没再提起王世昌,家中充满了温馨。解除妈妈的禁术,毛天琪并不怕黑衣人突然找来,就像前世直到白美玲死了黑衣人才出现一样,黑衣人不可能主动监视她们母女的情况,而等白美玲发现不对再去求助,那还有的等。

不过毛天琪还是想尽量给妈妈多一些保障,饭后洗过碗已经快十点钟了,她跟妈妈道过晚安就回房休息。听着隔壁卧室安静下来,她悄悄从床头柜拿出个精致的小锦盒,这是之前她做完法从妈妈那里拿的,里面是个贵重的翡翠项链,她打算把吊坠做成护身符让妈妈戴着,可以挡煞避邪祟。

她坐在桌前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项链,手指碰到吊坠时却突然怔住了,急忙低头去看自己颈间的白玉龟壳,龟壳正微微发热,她感觉吊坠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让她忍不住想要据为己有。

毛天琪吓了一跳,手一松吊坠就掉进了盒里,龟壳立即恢复了正常温度。她前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忐忑的再次拿起吊坠,果然龟壳又发热了,那种吸引力也再一次出现。她看看妈妈的吊坠,想了想,转身去拿自己的一个翡翠手镯,拿到手里,龟壳有发热,但比刚刚的温度低了好多。

她小心的把房间里的东西挨个摸了一遍,只有碰到翡翠才会发生这种变化,且越珍贵的翡翠,龟壳就越热,吸引力也越大。毛天琪能感觉到这种吸引对她有好处,她将首饰里成色最差的一对翡翠耳坠握在手里,闭上眼顺应内心去吸收里面的东西,结果另她大喜过望,居然是灵气!她可以直接吸收翡翠里的灵气!

耳坠中灵气很少,毛天琪扔开耳坠,又同样吸收了一个手镯和一个串珠手链,四散的灵气被她控制着合成一缕,顺着经脉游走了一个小周天,最后归入丹田。身上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毛天琪感觉前所未有的舒爽,入门最难的引气入体就这么完成了,她睁开眼摸了摸颈间的龟壳,忍不住露出个激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