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紧急军情

半个月后，天津城内，夜里，前锋军军营中。

“老师！老师！醒醒，有紧急军情！”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和呼唤声中，刚刚睡下不久的滕毓藻，豁然从床上坐起身。

就在滕毓藻坐起身的同时，在他的右手中已经紧紧握住被他压在枕头下的勃朗宁手枪。

这把手枪只要在他的大腿上一蹭，就会立刻推弹上膛。

黑暗中，滕毓藻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听着外面吴佩孚急促的呼喊声，借着薄纱窗帘透进房间微弱的月光，滕毓藻飞快地扫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时间是半夜二十三点刚过。

这么晚了，吴佩孚呼喊自己，这一定是有紧要军情。

滕毓藻深吸一口气，稳定着自己因为被突然唤醒有些跳得过快的心脏，应了一声，同时跳下床，疾步走到门前拉开门栓。

房门外，不仅有吴佩孚，在他身后，卫靖海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

“凝波，遇大事更需冷静，这是你这个参谋长必须要有的素质，进来说！”

滕毓藻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边笑着说。

滕毓藻闪开身，不等卫靖海进来，吴佩孚已经挤进房，及至卫靖海快步走进来还未及开口时，房间中已经闪出一片光亮。

轻车熟路的吴佩孚已经麻利地划火柴，将桌上的蜡烛点。

“大人。”

虽然有滕毓藻提醒，可卫靖海依然无法彻底冷静下来，刚刚站稳，就急着向滕毓藻报告军情。

“刚刚探侦查人员报告”

卫靖海和除滕毓藻之外的几乎所有前锋军的人，对于侦查人员还习惯于称为探子，只不过，听滕毓藻每每言及探子，必称为侦查人员，这让前锋军的军官们，都已经在努力改变他们自己的习惯。

“租界里的洋鬼子出动了，不过不是冲着天津城来的，他们是沿着白河东岸向北，估计是奔三岔河口水师营炮台和马玉昆左军去的。”

滕毓藻接过吴佩孚递过来的两茶盏凉茶递给卫靖海一杯，他自己仰头将手中的另一盏凉茶一口喝干。

“联军有多少人？”

卫靖海也忙喝了一大口凉茶，清凉苦涩的茶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一面将手中喝干的茶盏递给吴佩孚，一面深吸一口气说道。

“夜里视线不好，侦查人员报告说，洋鬼子人数不少，肯定应该超过三千人，这些洋鬼子还拖着四门大炮。”

“终于来了。”

滕毓藻在心中默默念叨着，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半个月了。

滕毓藻记得，联军对天津城发起总攻，就是首先击溃马玉昆左军，占领水师营后开始的。

甚至他还记得，历史上，击溃马玉昆数千左军，仅仅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因为严格来说，左军不是被击溃，而是主动撤走的，或者说是避战逃走的。这一战，联军应该出动了由联军临时司令官、俄国海军司令阿列克谢耶夫亲自指挥的2600俄军和作为预备队的德军两个连、法军1个连，总兵力约3300人左右，这股联军，正是沿白河东岸，进攻三岔河口水师营炮台和天津城以北的马玉昆部6000余人的。

“通知玉轩、康年、选青，以及突击大队两位队长、炮兵团刘团长、独立支队潘支队长、李参谋长前来开会。”

滕毓藻一边说着，一边回身去拿他的军帽。

“已经通知过了，十五分钟后，在会议室开会。”

最近所有军事会议都会召集上述这些人，卫靖海很明白滕毓藻要让这些人尽快熟悉军务以及现代作战理念的心思，不管是否涉及这些人，滕毓藻都会把他们一同喊来。

半月前，在总督衙门定下将潘金山所部和胡殿甲后路五营划归前锋军后，当天中午，胡殿甲就和潘金山将他们的部队带到北关，接受滕毓藻整编。

这两人，不仅把他们自己的部队带过来，还把武卫前军其它几路人拐来许多。

尤其是得知，前锋军一味重用武备学堂和随营学堂出身的军官，武卫前军中在这两个学堂出身的低级军官，私自跟随胡殿甲跑来很多。

潘金山也不是仅仅带着他那个营的残部过来，他把跟随聂士成战死在八里台的前路宋占彪营，以及范振先等几个营、哨的官兵带过来许多，合计有一千三百多人。

本来，按照潘金山带来的人，正好可以编为一营，直接补到一、二两个团就可以，可滕毓藻反复权衡后，还是仿照突击大队的模式，把给潘金山的部队单独编出，番号是前锋军独立支队。

当然，三团和独立支队的部队并不是他们的原部队，而是和一、二两团混编后的部队，甚至管带哨长都进行了互换，这些都是熟知前锋军内情的胡殿甲坚决要求的胡殿甲部接受混编一事，也并不是滕毓藻要求的，相反，滕毓藻最初还想要胡殿甲部单独成立第三团，只不过胡殿甲坚决反对。

其实，滕毓藻也并不希望前锋军中有一支相对完整的“外军”，胡殿甲坚持，他也就顺水推舟，顺势答应了胡殿甲的要求。

由于胡殿甲出身北洋武备学堂，对于出身北洋武备学堂和前军随营学堂的学生又一直都是大力提拔，其所部的管带、哨长全部都是这两处学堂出身人员，甚至绝大多数排长也都是学生出身，这让滕毓藻免去很多麻烦。

在征得胡殿甲意见后，滕毓藻将胡殿甲所部三千八百多人，编为四个小营，他的炮队则编成一个仅有一连的炮兵营，这也是前锋军三个团最先有自己炮营的团，番号就是前锋军第三团。

胡殿甲的后路军还编有一支百人的马队，也被滕毓藻编为一连。

可胡殿甲说什么也不要这个骑兵连，原因是一、二两个团不仅还没有炮兵连，更没有骑兵，他不能再搞特殊。

无奈，最后滕毓藻只好把这个骑兵连留在身边，就作为前锋军总统警卫营骑兵连。

潘金山的独立支队李参谋长，不是别人，正是李金昱。

一来，滕毓藻很看好李金昱，这时正好把他送到下面不对去锻炼；二来，潘金山并非出身北洋武备学堂，也不是前军的随营学堂。

虽然潘金山身在武卫前军，耳濡目染之下，对现代西方军队战法战术也不算陌生，可毕竟还有许多不详之处，有李金昱在，不仅可以帮助他快速掌握这些现代军事知识，也可以让李金昱得到实践锻炼机会。

十五分钟后，滕毓藻依旧身穿他那一身骑兵军装，大步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中，已经坐满了来开会的前锋军一干将领。

时间紧迫，滕毓藻也不啰嗦，“刚刚得到情报，租界里安联军已经出动，现在请卫副参谋长介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