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点点头,“既然准备好了,你们就向副参谋长报告吧,具体行动由他指挥,他会通知二、三团留在东、西城门附近坚守的部队及时撤离。”

滕毓藻语气有些低沉地又说道,“我听到两座箭楼里还都有重机枪的射击声,一定要保证还在里面坚守战士们安全,把他们都安全撤回来,不仅伤员都要撤回来,就是牺牲战士们的遗体也都要背回来,一个都不要遗留在里面。”

由于城墙被联军多日炮击,那些箭垛甚至大片的女儿墙,都被轰塌,只剩下东一段西一段的犹如锯齿的女墙,站在稍远一些的城内,就有合适的角度射击在呈上走动的人。

这让独立支队在白天的行动很受限制,独立支队的人在白天轻易不会冒险在城上行走,现在都要在晚上才会把坚守在箭楼里的战士轮换下来。

“是,独立支队全部重机枪我都上上城头,做好压制城下的准备。”

潘金山说完,完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向刘长发,刘长发有些无奈地苦笑着说。

“大人,城上的事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只是我和瑞光老弟都希望你尽快回到城下,这里很不安全。”

“只要箭楼一炸塌,洋鬼子在西南角城墙上布置的重机枪和格鲁森速射炮,就可以毫无阻挡地打到这里,这里太危险了。”

滕毓藻不是有九条命的猫,更没有钢筋铁骨,在城墙上如此局促的空间内,直面不止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和五十毫米口径的格鲁森速射炮,滕毓藻可不会逞这个英雄。

更何况,城外联军阵地上的大炮也会打到这里来,在城上的确非常危险。

想到这,滕毓藻笑着对二人说道,“城上的确很危险,可伱们不也还要留在这上面,更何况瑞光已经在这城上呆了好几天了,我这个总统官,总不会遇到危险就早早溜掉吧!”

下城是一定的,这两人首先考虑他的安全,滕毓藻还是很满意的,只是他是前锋军一军之首,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前锋军的官兵,纵然危险,他也要做出一些样子。

“可是.”

见两人还要劝说,滕毓藻这才点头说,“我不会影响你们指挥,也更不会让你们分心照顾我,看到你们将将箭楼炸毁后,我就会离开。”

箭楼能否如期炸毁,爆炸的效果如何?是否还要采取一些后续措施,一旦出了问题,被联军沿着城墙冲过来,北城都有可能失守,那样前锋军城内的部队就会被联军分割包围在城内,四面受敌,前锋军立刻就会面临一场致命的大败。

所有这些,都关系重大,甚至关系到前锋军的生死存亡,滕毓藻不亲眼见到达到他的预期效果,他是不会下去的。

见滕毓藻虽然没有马上离开,可也并没有固执己见,这让两人安心不少。

两人虽然不好叮嘱徐挺和吴佩孚二人照顾好滕毓藻,可依然还是看了两人一眼。

徐挺虽然只是一个卫士头领,可他是滕毓藻的卫士头,有柳秉义和胡大裘,以及上任没几天就担任什么许多人至今还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做什么的安全保卫处处长,甚至还有被送去随营学堂学习的李大柱这几人的前车之鉴。

这些人现在官职最高的胡大裘和柳秉义,都已经是管带了,在滕毓藻的心目中的亲近程度,恐怕只比刘玉枳、李显策二人稍差一点。

众人都已经看得清楚,滕毓藻的卫士头领们,最后都会有一个很好的位置,当然这些人首先都是对滕毓藻极为忠诚的人,这样的人,寻常将领都不会对他们颐指气使,即便是表达对滕毓藻的关心语言交待,也要慎之又慎。

至于吴佩孚,那就更不得了了。

虽然众人还不清楚滕毓藻为什么会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被革去功名的年轻秀才如此青睐,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对这个吴佩孚,滕毓藻是寄予厚望的,甚至不惜亲身加以教导指点。

所以,对于吴佩孚多说些什么,就更让这些人忌讳,生怕被吴佩孚误解他们的好意,以至于让他心怀芥蒂。

潘金山看向吴佩孚的眼神尤其热切,离开前还对吴佩孚微笑着点头招呼。

吴佩孚是滕毓藻主动认下的学生,成色可是要比他这个生攀硬套的学生足得多,潘金山很愿意同吴佩孚搞好关系。

两人离开后,滕毓藻这才让吴佩孚安排架起那架炮队镜。

这一次,吴佩孚也意识到凶险,所以,不仅把炮队镜架到距离独立支队在城上阵地二百米外的北城城墙上,而且还将炮队镜架到了箭垛后,甚至附近的几个垛口处,还找潘金山搞来几个沙袋将其严严实实的堵死。

徐挺也安排人找来十几个空弹药箱,给滕毓藻当座椅和放置电话机。

滕毓藻的警卫排已经再次扩大,确切地说,现在已经有一百多人,名称叫前锋军近卫警卫中队。

徐挺已经晋升为相当于哨长的中队长,军衔也随之晋升为上尉。

这个近卫警卫中队中,就包括有一个通信班,主要是为了方便滕毓藻时刻保持和司令部的联系。这是借着这一次将三营练军编入前锋军的机会,估计很可能还是李显策和刘玉枳事先商量好的,然后又拉上卫靖海和刘十九,他们一致认为,滕毓藻经常要到前线指挥,而前线随时都有可能有意外情况发生,所以身边没有一只可靠有力的部队保护,这是绝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