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毓藻继续叮嘱着刘元寿,“还有,其它列强各国军队也都要遵守我的这一要求”

“否则,他们的俘虏也会得到同样下场。”

京城,滕毓藻是一定要撤出去的,他绝对不会在这里同联军死磕到底。

刘十九忽然说道,“大帅,东城这一战,咱们就灭了洋鬼子两三万人,咱们又有这种方便省事的小炮。”

“依我看,这京城,咱们就是守在这里一年半载的,洋鬼子也拿咱们没有办法,搞不好咱们还能再狠狠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滕毓藻摇头道,“我又何尝不想如此,这里毕竟是京师,怎会轻言弃守。”

“只不过,洋鬼子这一次是铁了心的,关外还有十多万俄军,日本人也会随时调来大军,何况还有三万德军须臾之间就会赶到,咱们留在京里,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大帅!”

就在滕毓藻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曹福田突然从城门楼上急匆匆跑下来。

虽然曹福田的独立纵队,按计划也是要参与突围任务的,可今晚南东两面的城墙还是要他的人守卫。

尤其东城一战,战场形势一度很紧张,虽然滕毓藻不让卫靖海调动其它部队,可卫靖海还是命令,让曹福田带着他的警卫营,赶来齐化门,把指挥部就设在了城楼上,以便随时接应城外部队。

曹福田快步来到滕毓藻身前,“我的人报告,西直门的小鬼子兵营里,刚刚开来很多老毛子,阜成门外的小鬼子似乎也有要开拔的意思。”

“还有,刚刚副参谋长从阜成门打来电话,说甘军在北门外发现,老毛子留在北城的部队,已经连夜赶去了西直门,现在已经和西直门外的城小鬼子合兵一处了。”

“参谋长还说,阜成门外的小鬼子很可能是要向广安门方向移动,他请你马上赶去阜成门。”

曹福田说的这些情况,让滕毓藻不由一愣。

很明显,这是联军感到害怕了,他们想要集中兵力自保。

滕毓藻对曹福田说道,“你告诉副参谋长,不管出现什么情况,突围计划都不能再改变在我赶到阜成门之前,如果再有突发情况,让他不必请示我,可以自行处置。”

“另外,你的人,马上都从城上撤下来,立即集合队伍,赶去阜成门待命。”

又对刘十九说道,“突击大队立刻按计划赶去阜成门,再通知后面的近卫协,要他们也要加快动作,全军赶去阜成门,准备突围撤离京城。”

滕毓藻还没赶到阜成门时,就已经听到西城外响起的密集的枪炮声。

虽然心中焦急,只是天色太黑,不能打马狂奔,滕毓藻依旧只能强忍住心中的烦躁,纵马一路小跑着,急急赶到阜成门内。

由于要突围,半夜后,卫靖海就已经把前锋军指挥部,按计划迁移到了阜成门内的一处临街民宅内。

听着渐渐远去的枪声,滕毓藻心中疑惑,跳下马就急匆匆快步走进指挥部。

由于刚刚迁移过来,指挥部内显得有些凌乱。

十几个参谋忙个不停,有对着电话话筒不住呼喊的,也有进进出出急匆匆安排通信营去传达命令的。

一见到滕毓藻,卫靖海就急忙汇报起情况。

“大帅,现在情况已经确认,北城的两万多老毛子,已经连夜赶去西直门外的小鬼子驻地。”

“据侦查,老毛子一到,就和小鬼子一起连夜加强阵地,不仅有沙袋掩体,他们还挖掘了许多战壕,似乎是担心咱们进攻他们。”

“还有,阜成门外的小鬼子,在半小时前,就开始连夜向广安门方向移动,我让刘协统对小鬼子发起了攻击,试图缠住这个第九师团主力,同时第二、第三混成协也从城内出击了。”

“只不过,这次小鬼子走的很坚决,只留下少量兵力且战且退,主力不顾一切地向南撤离,似乎预见到咱们要拿他们开刀。”

“另外,驻扎在城南的洋鬼子,在汇合了广渠门方向的美军后,现在也正在向广安门方向转移,看样子,洋鬼子是想把部队集中起来,以防止再遭到咱们的打击。”

“还有,马福禄刚刚派人来说,鉴于城北的老毛子已经去了西直门,北城已经没有洋鬼子了,所以他们就不随咱们一同西撤,他已经带着甘军出北城撤走了,他应该是取道大同入山西”

“现在,咱们怎么办?”

卫靖海说得十分急促,甚至略显出一丝慌乱

看得出,对于突变的情况,卫靖海有些不知所措了,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卫靖海的状态,滕毓藻还是能理解的,他并不认为卫靖海此时的状态,不适合担任副参谋长职务。

毕竟,就在几个月前,卫靖海还只是一个《北洋武备学堂》的学生。

按照原定突围计划,刘玉枳的第一混成协,在今晚会运动到阜成门外的日军身后,在城里的前锋军主力突围时,第一混成协就会从日军第九师团背后突然发起攻击,从背后夹击日军第九师团主力。

只不过,如今这一切都落空了,刘玉枳的第一混成协也不得不由暗转明,失去了作为杀招的意义。

凌晨的突围战,滕毓藻最主要目的,其实就是要重创阜成门外的日军的第九师团,为了给突围创造更好的条件,这才在东城发起对德军的攻击。

甚至,在东城战场形势紧张时,滕毓藻都没有轻易动用他准备用来打击日军的第二、第三两个混成协。

可如今,他这积蓄了充足力量的一记重拳,竟然犹如打在了棉花上。

滕毓藻略微思索了一会,果断地说道。

“这是咱们在东城打的太狠了点,让洋鬼子感到害怕了,担心咱们很可能趁势对他们展开进攻,各个击破他们的围城部队,这才连夜开始集中兵力。”

“既然如此,咱们就暂时放过这个日军第九师团,既然甘军也已经离开,咱们也按原计划,开始组织部队撤离吧。”

三天后的早上,山西太原巡抚衙门。

辰时近半,两顶轿子不约而同来到巡抚衙门外。

这两顶轿子,一个是八人抬的绿呢大轿,另一顶则是四人抬的轿子。

八人抬的大轿上,下来的是一身郡王朝服的端郡王载漪,四人抬的轿子上则是身穿一品官服饰的荣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