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今日正午艳阳高照,但吹过的瑟瑟寒风还是让监视拜月宫东面去路的地渊宗门人冻得不得不以灵力驱散寒气。

原本的十一人队伍被负责这里的鲁哲分成了三批。他自己带着两名修为最低的门人看守离拜月宫较近的那处山头,其余八名门人四人成队分别驻守在另外两处山头,一有动静他们就用传音玉佩互相联络。

跟着鲁哲的两名弟子中那名筑基初期弟子倒还好,可那名才凝气七层的弟子却是忍不住抱怨道:“这差事也太苦了,夏暑冬寒不说,一守就要二十年。特别是到了这冬天,风吹在身上就像刀刮一样。”

一旁的鲁哲往手上呵了一口暖气,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四块中品灵石分别递给那两名弟子。

那凝气期弟子见状忙解释道:“鲁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鲁哲笑着道:“拿着吧。这里不似别处,拜月宫外的诡异妖风带着寒气后不用灵力抵御很可能会坏了根基。这四块中品灵石品质不错,你们运转功法就能很轻易地吸收里面灵力。”

“多谢鲁长老。”那两名弟子感激过后恭敬接过鲁哲递来的中品灵石。

他们珍惜地先将一块中品灵石放入储物袋,再用双手握紧剩下的那块。他们发现鲁哲给的这块中品灵石果然极易吸收,他们的身子也在灵力的补充之下暖和了许多。

鲁哲在又一阵寒风吹过后说道:“这么多年让你们跟着我受苦了。”

那两名弟子闻言立马俯身作揖道:“弟子从没有这般想过。”

他们刚一俯身,那吹过的寒风就窜进他们法袍内,让他们冷得一阵哆嗦。

“好了,这时候就别多礼了。”鲁哲说道。

那两名弟子闻言赶紧缩了回去,他们颤抖着身子运起灵力,抵御方才侵入体内的寒气。

鲁哲见这两名弟子冻得实在不轻,他双手掐诀口中念咒道:“聚土成盾!”

那两名弟子正东、正南、正北三个方向上立时出现三面半丈高一尺厚的土墙。待鲁哲将这三面盾墙上方区域再以土系术法聚拢,饱受寒风摧残的那两名弟子终于得到了一丝松缓。而鲁哲则在寒风要从正西方向吹进来前整个人坐在了那里,南北两面土墙亦受他操控地向着他身子延展过来,彻底挡下了那些吹来的寒风。

那两名弟子在鲁哲土系术法的护佑下过了许久才不再感到身上冰寒。

那名凝气期弟子道:“鲁长老,我们已经没事了,您也快些进来吧。”

鲁哲回道:“不了,你们就在里面休息会吧。我还要监视是否有人过来或者出去拜月宫。”

那名凝气期弟子见鲁哲一人为他们值守,他心中既感激又难受道:“鲁长老,弟子一直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哦?你有何事不明?”鲁哲疑惑道。

那名凝气期弟子斗胆说道:“弟子被安排过来监视拜月宫还能理解为是历练。可弟子听闻鲁长老乃是与宗主一同创立地渊宗的老一辈功臣,为何您会被安排到这里受苦。弟子觉得宗主不公!”

另一名筑基初期弟子也在此时说道:“弟子邓涛亦觉得宗主不公!”

“刘洲、邓涛,你们可知自己在说什么!你们……”鲁哲还要继续训斥,却想到这两名弟子是为了他才会说出这番话的,他不忍再责备他们,他换言道,“外隐界以前的冬天不是这般寒冷的。这天气会变,人当然也会变。”

刘洲不管这些道:“弟子与鲁长老在此值守近二十年。您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六日后便是二十年的值守期限,若宗主还是只召回弟子而把鲁长老留于此处,那么刘洲甘愿在此陪着鲁长老!”

另一旁的邓涛心中虽很想回去宗门,但此情此景下他也是热血翻涌道:“邓涛也愿在此陪着鲁长老!”

鲁哲哎了一声,他知道这两名弟子是心疼他。他欣慰道:“这话我听到就行了,你们莫要再让别人听了去。若传到宗主的耳朵里,我怕你们会有危险。”

刘洲听到这话就更想不通了:“鲁长老,宗主对您如此不公,我们只是想以行动让他知晓您在我们心中是一名好长老,难道这都不行么?”

鲁哲看了一眼身后的拜月宫方向:“我说过,人是会变的。以前的宗主可能会允许你们这么做,但现在的他只会以杀来平息你们的举动。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们千万不要这般行事。你们在他眼里不过是两个可有可无的弟子,不会让他有任何触动的。”

刘洲砰的一声用拳头砸在坚硬的地上以发泄自己愤怒的情绪。

邓涛在地渊宗的时间不短,他见证了地渊宗从拜月宫附属宗门时期到如今容圩成为圣魂门内门长老的转变。他知道容圩是因为鲁哲当年力保徐辉杰一事而耿耿于怀。徐辉杰在被驭兽宗接纳后就等于是在大庭广众下打了容圩和地渊宗的脸,所以容圩才会将一众保下徐辉杰的功勋长老全部边缘化,其中为徐辉杰出言最多的鲁哲也就被安排到了这里监视拜月宫。

鲁哲也明白容圩安排他过来监视拜月宫的真正目的。容圩不能亲自动手除了他这个地渊宗创宗功臣,那就让他在这里等着拜月宫隐世再出的那一天。圣魂门吞了拜月宫所有附属宗门,又在之前围攻过驭兽宗,这等死仇之下,但凡拜月宫敢隐世再出,那就说明其有了可媲美圣魂门的实力。那么拜月宫再现后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这么多年忍受的怒火率先发泄在外面这群监视的修士身上。

不知是这里的寒风太过阴冷还是想到了容圩的用意,鲁哲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衫。

身后土墙内不时传来的拳头声让鲁哲摇头道:“小洲,再过六天就是新的一年了,留着伤过年可不吉利。”

刘洲的心绪难以平复道:“鲁长老,我气不过。”

鲁哲听到这句反而笑了起来:“我也气不过,可你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换来自己一身伤痛。”

刘洲追问道:“那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