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歌看着图雅愤慨又羞涩样子只能无奈笑笑,领他进了内室梳妆,拿起人皮面具覆在他的脸上。“以面具易容实在算不上高级,我幼时曾读过一本医,有一鬼医将蛊虫放入人的鼻子里,让其啃噬面部肌肉和骨骼,实现易容;更有精通穴位的能人神医通过针灸按摩之法改变人的容貌。只可惜这两种技艺失传已久,我才疏学浅,只能暂且委屈你以面具易容了。”

图雅摇摇头,“这有什么可委屈的,只要能替母妃报仇,替胡勒王族报仇,一切都是值得的。”

苏安歌看着少年目光炯炯的样子,眼神微微闪动,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面具贴好以后为他敷了铅粉、抹了胭脂、画了黛眉、涂了唇脂。又为他编了个发髻,找了件北域女子的服饰换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眼神中透着止不住的惊艳。“若你是个女子,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楚云飞惊讶地看着从内室中走出来的“女子”,一口茶水差点儿喷涌而出。只见“她”脸庞如玉般温润,双眸晶莹剔透,鼻梁高挺秀美,樱桃小口微微上翘,一身秀美的淡粉锦裙,水袖如云,纤腰盈盈。若非他不是早就知晓刚刚进去的人就是图雅,很难与那张英气俊秀的脸庞对上。“这……这是图雅?”

苏安歌笑了笑,“只是这走路姿势还有些别扭,再轻一些,慢一些,柔一些,若非亲近之人,恐怕难以辨识。”

图雅的双眼闪烁着拘谨的光芒,嘴唇轻启,却羞涩地难以言语,只好轻轻点头。“那世子殿下呢,又该如何装扮?”

楚云飞连忙摆手,“我这体格身形可扮不了,你见过谁家有身长八尺的女子?”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倒也没想把你扮作女人。”苏安歌捂嘴轻笑,左右打量了下楚云飞面如冠玉的脸庞,心中有了主意。

一炷香时间不到,方才还是器宇轩昂、神采奕奕的楚将军,竟在苏安歌手下变成了一个满脸络腮胡须,身躯魁伟的壮汉,脸上还有两道可怕的横纹,头戴胡帽、腰围蹀躞带、脚踩乌皮靴,活脱脱一身胡人商贩的装扮。

楚云飞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貌,皱了皱眉,“我现在这副模样看起来比父王还要老几岁,就算是母妃站在我面前也不一定认得出。”

苏安歌忍俊不禁,“把跟随你们同去的人也叫过来吧,大家都略作装扮下,你们也好准备出城。”

两人点点头走出门去,却在院中碰到了前来寻找苏安歌的白羽。白羽看到两张陌生的面孔,一时间大惊失色,抽出腰间的佩剑对着楚云飞就刺了过去。

一切只发生在一刹那间,尽管楚云飞的身手丝毫不输于她,但是在这样突然的袭击下还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还好图雅反应迅速,情急之下将白羽撞开,剑锋这才斜斜划过楚云飞的头顶,没有受伤。

“白羽,住手!”苏安歌赶紧从房间冲出来,吓得脸色煞白。“你看看他们二人是谁?”

白羽这才收起了佩剑,疑惑地盯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王妃,这是你的朋友吗?我可不曾见过他们。”

“白羽哥哥,我是图雅,他是靖王世子,我们二人要乔装打扮混入呼兰城去,这才来找苏姐姐帮忙。”扮作女装的图雅拍了拍白羽的肩膀。

听着熟悉的嗓音,白羽这才勉强看出了二人的身形,几乎惊掉了下巴。

苏安歌无奈地笑了笑,“连白羽都认不出,看来这次的易容很成功,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去呼兰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