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太姥姥,接连把拐杖朝地上跺了好几下:“不行!去个劳什子的帝都!你奶你大伯还没找到呢,咱们走了,谁找他们?

我一把老骨头,那里能走那么远,万一客死异乡,连个坟都没有!要去你们去,我宁愿去隔离区,也不走!”

太姥姥情绪有些激动,风细忙宽慰她:“好好好!你别激动啊,我就这么一说,不愿意去咱不去就是了!”

太姥姥脸涨红,骂完一通之后,又哭了:“风细丫头啊!别想着帝都好,哪里好也好不过家呀!”

诗华小声道:“可咱家没了,连扶阳县都没了。这里也不是咱家。”

太姥姥不理她:“等这竹桥县建好,咱分了田地,这竹桥县就是咱家。过个几年,江水退了,说不定扶阳县又出来了呢!咱家那老房子,你父亲你爷爷的坟可都在呢,咱若走了,谁收拾去?”

暮云平小声道:“已经重修了江堤,分了支流,整个扶阳县都成江湾了。再无重见天日的可能。”

太姥姥急了:“说来说去,你们一个个就是想去帝都是不是?那你奶呢?不找了!”

风细叹了一声:“这不是许元来找来,我就这一说而已,不愿意去咱就不去!好了,都睡觉去吧!诗华你明天不要去采草药,陪太姥姥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咱青牛村的灾民。”

诗华不干:“可是我跟周丛玉约好了,明天他带我骑马!”

“不是让你叫他小王爷吗?怎么又直呼他名字了?还有,骑什么马?摔断腿怎么办?”

“可是他不让我叫他小王爷,就让我叫名字。姐姐,人家想骑马,周……小王爷说,他四岁就开始学骑马了。他那里有小马驹,骑的安全着呢。”

云涛来劲了:“我也想骑!我四岁了。”

风细敲他一下:“你四岁生日还没过呢!不算!”

又对诗华道:“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天天跟小王爷一起玩呢?”

诗华摇摇头:“没有啊!只是巧遇了,便一起说说话。好姐姐,你就让我骑嘛!咱家又买不起马,若这回我不学,以后小王爷他们走了,我就再也没机会骑马了。”

风细叹了一声:“好!只是千万要小心,这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见云涛眼睛转呀转,她又敲他一下:“你别想跟着!明天你陪太姥姥去找奶奶!”

云涛嘴一嘟,抱着小花转身往自己的小床上躺:“我睡觉了!”

风细指着狗窝:“把小花放到它窝里去,你都几天没给他洗澡了,不许上床!”

云涛把小花往风细面前一送:“你闻闻香不香!我白天才洗过的!”说完赌气不再理人,抱着小花扯过被子就睡了。

风细失笑,这小家伙也长脾气了啊!又叮嘱诗华:“明天注意点,千万别让他跟着去了。还没个马高呢,都想骑马。”

诗华自然应下,这么一通打岔,谁也没提到帝都的事,但是大家都明白,这事算是在心里发芽了,只怕今夜所有人都在想它。

当然,诗华除外,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周丛玉教她骑马的事。第二天更是早早起床,换了三次衣裳。

直到风细提醒她:“你现在的三身衣裳都是一个颜色一个样式,还是官府发的,你换来换去有个什么意思?”真是个臭美的小丫头,才多大,竟然就这么爱美了!

诗华脸一红,不理姐姐的取笑,又开始梳头,本来想学着,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风细又笑道:“你可是要骑马,就你那点稀头发,再用簪子挽起来,保证马一跑就散了。老老实实的用头绳绑紧点吧!”

只有太姥姥,接连把拐杖朝地上跺了好几下:“不行!去个劳什子的帝都!你奶你大伯还没找到呢,咱们走了,谁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