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要弹劾户部侍郎周钰安账面作伪,中饱私囊,户部上下蛇鼠一窝,暗中包庇!”

在时苒所诞下的那对龙凤胎三个月大之时,户部埋着的那颗雷,炸了。

弹劾此事的,是宣德侯,也是当初跟着陛下打天下的老臣。

他站出来弹劾户部侍郎这件事,着实令人震惊。

毕竟,他之前可算是公仪穆的人。

而如今,公仪穆正掌管户部,无论底下出了什么事,他这个统管之人都是有责任的。

更何况,那周钰安的身份可是极特殊的。

他的继室夫人,可是和公仪穆的庶妃谢氏乃是同胞姐妹。

说白了,这周钰安是公仪穆的连襟。

这公仪穆的人,把他的连襟给弹劾了,这算什么事啊?

不光百官意外,公仪穆自己也意外。

宣德侯疯了,弹劾自己人做什么?

他如今虽然面上在和谢家划清关系,但周钰安他用的还是十分得心应手的。

虽说公仪朔在户部主事那近一年光景里,周钰安被打压得一直不出头。

但到底他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加上背后的周家也是父子双进士的清贵之家,公仪朔一时半会儿也未动他。

等到公仪穆到了户部,立刻重用起了周钰安。

周钰安是周钰安,谢家是谢家。

况且,谢氏姐妹,一个继室,一个庶妃,都不算影响局势的关键。

若是之前侧妃的时候还要避讳一二,一个不打眼的庶妃,根本不必过于在意。

所以,周钰安他用的可谓是得心应手。

更因为没了谢家明面上的帮衬,加上公仪穆又想着快点子做出点成绩来,周钰安又熟知户部诸事,可没少给他在这里头做章。

如今宣德侯这一弹劾,周钰安立刻跪下不说,公仪穆也立刻心提了起来。

“陛下,臣冤枉!”

周钰安此时只能喊冤。

可宣德侯既然敢在朝堂之上弹劾,自然是做足了准备的。

他掏出一本折子,恭敬呈上。

“陛下,这是周钰安账面作伪,中饱私囊的证据以及供词,周钰安在短短几个月内,在户部侵吞了百万两白银,之前贪墨了多少,臣想都不敢想。就连南省的赈灾口粮都被他以次充好,如今那些口粮已经在运往南省的路上了。陛下,若是灾民们看到那些掺了砂石且都已经发霉了的粮食,他们会如何想?他们会如何思量朝廷?”

圣上原本听到之前的话还不如何动怒。

毕竟,户部中饱私囊这几乎是家常便饭了。

天天守着整个国家的赋税银钱,白花花的银子经自己的手入了国,怎能不心动?

水至清则无鱼,有时候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只要不太过分,只要办事得力,皇帝一般都不会过于计较。

可动了赈灾口粮,这便是犯了大忌!

上个月南省出了蝗灾,原本正到了快要丰收的季节,结果如今田地大半都遭了殃。

灾民们没了赖以生存的口粮,全指望着朝廷的赈灾口粮。

若是真把那些发霉的粮食送去,到时候,大半粮食无法食用,能够食用的那些粮食里还掺了砂砾,这如何不让灾民心寒。

怕是他们都会觉得,朝廷根本不在乎他们,自己这个皇帝也不在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