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一尘,你这内务府主管此事,可不能当甩手掌柜的,春兰出嫁,好歹也如同我梁景嫁妹,你于情于理都应该帮忙的。”梁景继续说道。

“这、这……孤怀,不敢动问,春兰……春兰姑娘的心上人,是、是谁?”吴福有点吃不准了。虽然俩人惺惺相惜,你情我愿,彼此心里也有对方,但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吴福尽管身为内务府部长,但在骨子里,在潜意识里,他还是那个磁州工部员外郎宅第的总管。况且,春兰娘子虽是寡居之人,和他年龄经历相仿,只是春兰现在是凤楼总店主管,又是梁景府上的得力干将,所以吴福至今也没有正式托媒提及此事。现在突然听到“梁景嫁妹”的说法,心里就有些发虚。

赵构在旁边看着梁景“使坏”,也是玩心大起,添了一把火说道:“春兰姑娘的心上人吗,那一定是仪表堂堂,人中龙凤,要是一般人,春兰姑娘怎么会看上眼?”

“那,我是要祝福春兰、春兰姑娘的。”吴福一副失落的表情一览无余。

梁景和赵构相顾一笑,也不说透,就看吴福敢不敢主动说出口。正在吴福尴尬、着急的时候,王嫣然拉着春兰的手从后堂出来,春兰低着头,满脸通红。

王嫣然拉着春兰的手来到“净心亭”,看到赵构和梁景看着吴福笑,以为说好了,急忙从身后拉出春兰笑道:“我和春兰说了,春兰还不好意思,我可告诉她,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她才答应,说只是怕委屈了那位官人,我说无妨,那位官人还怕委屈了你呢?说的如何了?”

梁景冲无妨努努嘴,说道:“这得问问吴大部长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王嫣然一愣,转过头问吴福道:“咋的,你不愿意?”

吴福对王嫣然可不敢怠慢,事已至此,只好按住心头的遗憾,说道:“王大家,吴福愿意帮这个忙,此事可由内务府操持就是。”

“操持什么?哪有自己操持自己的婚事的?你这么大一个内务府部长大婚,自有下属操持主办,你一个新郎官操的哪门子心?”

“啊?这……”吴福有点摸不着北了,心里却不由自主咯噔一下。

“啊什么啊?你不愿意娶我家春兰?”王嫣然一瞪眼,身后的春兰一颤。

“啊?春兰?”吴福有点缓过味儿来。

“相公,你没有和吴部长说?”王嫣然扭头问梁景。

“说了,我说我们家春兰要嫁人了,问问吴部长的意见,愿不愿意?一尘,是吧?”

吴福彻底明白了,梁景和赵构合起伙来逗他的乐子。吴福心里释怀,轻松笑道:“好你个梁孤怀,和我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你可真行。”

梁景端起热茶,笑道:“哎,我可没有兜圈子,上来我就说我家春兰有了心上人,官家也说这个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也征询你的意见啊?这件事,你不表态,我们怎么好拍板定论呢?毕竟人家春兰心上人是你,可不是别人,你说是不是?”

赵构在一旁哈哈大笑,吴福在这边红着脸嘿嘿傻笑。

王嫣然明白了,自己的相公和官家在逗吴福,看着刚才吴福着急吃瘪的样子,王嫣然也是莞尔一笑,对吴福说道:“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今天在家,又是家事,我称呼一声一尘大哥,你心里是咋想的,我家春兰可是脸皮薄,你说句痛快话,愿不愿意娶春兰为妻?”

吴福看看王嫣然身后有些变色的春兰,郑重向王嫣然揖礼道:“王家妹子,我吴福父母双亡,身世凄苦,幸得遇上官家,我吴福才得此人生大福。春兰姑娘若不嫌弃我,我吴福怎敢相欺?能娶春兰姑娘为妻,是我吴福又一福报,我怎会不愿意,我是一万个愿意,愿意!”

“好!”赵构在一旁说道,站起身来到吴福身边,拉着吴福的手来到春兰身边,把他玩春兰姑娘身边轻轻一推,俩人挨在一起,春兰姑娘眼泪差点掉出来。

赵构看着二人说道:“你二人命运相似,都不易。吴福自打磁州跟着我,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春兰姑娘虽然是丫鬟,但嫣然从来把你们当成好姐妹,春兰姑娘兰心蕙质,帮着嫣然打理凤楼,也是一把好手,将来过日子肯定错不了。吴福,你要珍惜,好好待春兰姑娘,不可欺负她。春兰姑娘,吴福一家只剩下兄弟三人,吴福身为长子,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以后身为大嫂,要为吴福多分忧才是,好在三兄弟都还争气,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

这既是以好友的身份,更是以官家的身份叮嘱了,吴福和春兰双双揖礼下拜,恭恭敬敬回道:“是,谨遵官家尊嘱。”

赵构又回头对梁景和王嫣然说道:“春兰姑娘家人尽失,以后这里就是春兰姑娘的娘家,所以,今天,我赐春兰姑娘梁姓,是为梁春兰,乃梁景之妹,嫁吴福以后,会有朝廷封号的。你的春夏秋冬四大丫鬟,照此办理就是,梁景,你的担子不轻啊。”

这些话,却是事先没有和梁景以及王嫣然说过,现在突然有此一说,梁景和王嫣然对看一眼,齐声回道:“是,谨遵上谕。”

吴福和梁春兰再次揖礼谢道:“谢官家赐姓。”

赵构哈哈大笑道:“好,今天算是我赐婚吴福,赐姓春兰,等选一个日子尽快成婚,是为三喜临门,王大家,今天犒劳什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