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冀州府衙的时间最长,经历的事情也是最多,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沈丘突然开口,他问随从。

“大人,要节哀啊,夫人也不能白死,一定要让他们偿命!”随从道。

“可是,夫人是自尽不是他杀。”沈丘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呢。

随从给沈丘倒上一杯茶,“大人是知府,一切都是大人说的算,你说夫人是被人杀害,那就是被人杀害。”

“大人你想不想知道,其他州府的灾情,都是如何解决的?”随从眯着双目开口道。

“哦?其他州府的大人是如何做的?”沈丘打起精神。

“其实,这赈灾的钱粮若是有一百万两,那到了灾民的手中,总共也就十万两,剩下的钱都进了这些大人的口袋。”随从笑了笑。

沈丘喝着茶,琢磨着,“那灾情不是会更重了?”

“重?大人想的太简单了。那谁是灾民,如何去证明他们是灾民?想靠着天灾发财的人,可不只有官员,还有普通的百姓。他们伪装成灾民,去抢钱抢粮,还理所应当。”随从笑了笑。

“其实,这事情很好办。大人只要将这些灾民全部处死,灾情自然就解决了。”随从又给沈丘倒上一杯茶。

听了这一番话,沈丘眼瞳狠狠一缩,他端着茶杯的手竟然都抖了一抖。

“你是要我杀人?”沈丘质问。

“大人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明明是剿匪,怎么是杀人?这可是军功。”随从奸笑道。

事到如今,沈丘总算是明白过来。

冀州城位于南境,又是边境之城。

沈丘在冀州说什么便是什么,天高皇帝远,根本就管不到此地。

沈丘低着头,他端着茶水细细沉思,过了许久后,他眼前一亮,露出阴狠的表情。

“好!就这样办!吩咐下去,有大量的贼人混入了灾民之中,一定要将他们全部处死一个不留!”沈丘眼中闪出阵阵寒芒,冷喝道。

“是,大人。”随从冷笑道。

这道命令下达后,冀州城开始了清洗活动。

数万百姓被将士屠杀,而沈丘也终究给夫人报了仇。

城中血流成河,十月的天,竟然下起了雪,将城中的一切都掩埋。

“怪不得,你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听完这个故事,萧酒酒长长叹了口气。

听了这一番话后,韩楚遥心情复杂。

沈丘身为冀州城的父母官,面对数万之众的灾民,他自然是不想见死不救。

为了这些灾民,沈丘卖光了家业,尽心尽力。

可是,到头来,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果。

甚是,沈夫人被这些难民玷污后,自尽而亡,对于沈丘来说也是个致命的打击。

“其实,我现在这样挺好的,至少,我有钱,还有权。”沈丘浑身都充满了煞气。

善恶一念之间。沈丘所经历的这些事情,让其入了心魔,踏上了邪途。

“沈丘,其实,你走的路已经错了。”韩楚遥喃喃道。

“错?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对?”沈丘质问。

“仁君曾经说过,天下间,没有绝对的恶徒,而恶徒也是可以被感化的。人的一生中,谁都会做错事,可有些事情可以被原谅,而有些事,一旦做错了,将再无回头之日。”韩楚遥手腕一转,收了君剑。

韩楚遥一脸的认真,他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做的这些错事都不是你心甘情愿的,你只是为了那件事情,来报复整个冀州城的百姓。可是,你这样做,沈夫人难道就可以活过来吗?其实,你只是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

“你明白吗?”韩楚遥目光一凝,死死的盯着沈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