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金城历史悠久,几条绵延山脉都从此地起,在古代就是西北重要城市,到了近代更是勘测出丰富的煤矿,成为重要的工业城市。后来新能源兴起,加上大流行带来的战争与动荡导致了人口锐减,西金城与许多城市一样渐渐萧条衰落下去,现在的西金城像是巨大的废弃工厂,到处是灰色破败的的水泥建筑和钢铁废墟,只在中心城区有人群聚居,能感受到一点生命力。

西金城是没有夜生活的,因为夜晚会让这座冰冷寂静的丛林变得更加庞大幽暗,仿佛隐藏着无数令人惶惶的危险,人们都躲回室内,等待清晨的阳光驱散阴霾和不安。

突然,一串刺耳尖锐的警报声穿透黑夜而来,然后是由远及近发动机的轰鸣——数辆车在街道上飞驰。

“欸,发生什么事了?”有孩童好奇地掀开窗帘望出去。

“快下来。”他母亲一把将孩子从窗台抱下来,关上灯,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嘘,别说话,闭上眼睛,很快就会过去。”

世界不太平,各种罪案层出不穷,抢劫伤人赌博诈骗这类案子警察都懒得管了,但凡这么激烈这么大阵仗肯定是大案子,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好躲远点,不要被波及。

可今晚,事情只是刚刚开始。

“我艹,这帮条子真他妈的难缠!”一个黄毛刚打完一梭子弹钻回了车厢。

另一个莫西干发型的精瘦男子也朝后方扔了颗手榴弹,冒着弹雨缩了回来,几秒后轰的一声巨响,炸飞了两个来不及躲避的骑警,他一边向后看一边骂道:“都怪你这傻逼,不然也不会露馅儿!”

“早知道给他娘地压过去,死老太婆!!”黄毛不忿。

“好了!”一个高大的棕发男子观察着前方,对开车的人说道:“开进前面那片废弃工厂,大家散开埋伏,老子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话落,他转头看向车内几人,他五官硬朗,虽然有些憔悴,看着还是很不好惹——没错,这是逃亡的弗金斯,他剃了络腮胡,看起来年轻不少。

他从璃城北上,沿途与一些忠诚的追随者汇合,离开同安城时,有人偷了一辆救护车,于是他就扮演病患,小弟们穿上白大褂当作医护人员,想混过出城的检查。

照理说,弗金斯体型显眼,躺在病床上盖着被子比较好掩护,没想到快要出城等红绿灯时,一个老太婆不顾红灯慢悠悠过马路,黄毛急不过骂了几句,老太婆一气之下挡在他们车前,一边用拐杖敲挡风玻璃,一边骂他们祖宗十八代,就是不让他们走。黄毛血气上涌,下车就把老太婆惯到路边的草丛中,开车扬长而去。

谁知老太婆立刻报警,她眼睛够尖,把车里几个人外型描绘了个大概,同安警方察觉不对,马上追了上来,这一追竟然追到了西金,他们无奈,硬是冲破了同安警方的入城关卡,可现在后面的追兵越来越多,他们已是穷途末路。

被打得破烂的救护车急速驶进一个荒废很久的车间,这里堆放了很多设备和工具,弗金斯和跟班们立刻四散藏了起来。

追兵随后而至,并迅速包围了这个工厂。

“通缉犯弗金斯,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否则是死路一条!”工厂外艳红的警灯闪烁,警方用扩音喊话。

兵乓几声,一辆警车玻璃被打爆,弗金斯用子弹作了回答。

几名警官在隐蔽处讨论围捕方案,有人道:“支援已在路上,等他们拿红外线探测仪过来再行动。”

有人观察了地形,觉得需要更慎重:“这边遮蔽物太多,又是晚上,我们暂且包围,等天亮强攻。”

有人立刻反对:“说是包围,可现在人手不足,他们借着夜色很容易逃掉,我看还是不能拖太久。”

正说着,突然东边半空火光一闪,然后是爆炸声传来,众人都是一愣。

弗金斯躲在二楼屋顶,看着忽隐忽现的山体轮廓,皱紧眉头。

没有半分钟,楼下警方似乎起了争执,一个警官对着耳机说着什么——他模糊地听到“紧急”“归队”的字眼,然后那人一挥手,大部分警察开着车随他一起消失在夜幕中。

剩下的警察满脸惊愕和怒色,甚至有人骂“自私”“离谱”,还有人似乎在小声商量什么。

“头儿,怎么回事啊?”黄毛凑过来小声问道。

“不清楚,不知道跟山上的爆炸有没有关系。”弗金斯冷声道。

“天助我也,现在人少了一大半,我们快点溜吧。”莫西干头急道。

他猫着腰走了七八米,见后面没动静,不解地回头,看到黑暗中弗金斯的身影未动,一声不响,他啧了一声,只好又溜回来:“哎,你俩怎么不动啊?”

“我,我听老大的……”黄毛蹲在旁边说。

弗金斯压低声音说:“我感觉事情不简单,想办法抓个条子来问问。”

“啊?老大,咱不找事了行不?”莫西干头要哭了,本来都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警方注意力突然被别的事情吸走了, 结果老大反而要上赶着去抓条子,这不纯纯作死吗?

“你懂个屁!你……”弗金斯骂道,他突然停住,看了莫西干头一眼说:“你下去带着兄弟们先走,把北上一路的人手联络起来,我随后就到。”

“老大,你……”莫西干头觉得鼻子酸酸的,老大作死还知道不拉他们垫背,胜过许多人了,他转身从一个口子下去了。

“我们也下去,抓个落单的。”弗金斯对黄毛说,黄毛点头。

……

剩下的几个警察是同安追过来的,一路奔波已经疲惫不堪,人力和弹药都不充足,此刻不免抱怨:“同是吃公家饭的,凭啥西金警察走了我们要守在这里?”

“好了,他们有更紧急的事,既然都是同事就少说两句,我们在这守到早上就会有支援了。”警官答道。

“紧急?我看是利益更多功劳更大吧……”那人一边嘀咕一边走到倒了一半的围墙后蹲下,监视着厂内。

警官叹了口气,也转身到自己的位置上守着,他没有注意,一转眼那个警员就消失了。

弗金斯掐着那警员的脖子,没费多大力气就把他拎进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警员拼命挣扎却掰不动弗金斯的手,他已经快要休克了。

弗金斯凑近他的脸,眸子里一片冰寒:“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把人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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