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厢察又问道,阎望之奸诈的笑了笑,“左厢察,在比较价值之前,可否把那一大一小两人的来历……”

阎望之笑道,左厢察那双天蓝色的眸子盯了他一眼,竟有一种直透人心的凉意,阎望之见状,赶紧退后下去,又轰然跪在了地上,趴着不敢抬起头。

“阎望之,我交给你的任务是什么,你走的时候我没有交代清楚?”左厢察面无表情,那声音也是无比的慵懒,语气并不强烈,可是在阎望之看来听来,自己的死期似乎马上就要到了。

“左厢察恕罪!那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小人虽有点小小本事,可是并不是他的对手!”阎望之身体颤抖而道,那声音也跟着极度发颤。

“他有什么武功?竟然让你也无可奈何?”左厢察突然来了兴趣,好奇问道。

“那大人乃是袁天罡的弟子,会袁天罡的独步绝技朱雀火衣。那小孩,武功也是厉害,门派驳杂,小人不能辨别,不过那小孩,阿伏波都不是他的对手!”阎望之一五一十的答道,并没有多少的隐瞒。

左厢察凝眸沉吟,手指在精致华美的酒杯上弹了几下,声音铿然,竟然甚合音律。

“袁天罡,朱雀火衣……”左厢察坐在营帐之上,眯着那双天蓝色的眼睛,仿佛有所思。

…… ……

“师父,这是哪里?”木玄醒了过来,看着低矮的毛毡房,还有坐在床边的裴老龟。

“这你别管了,感觉如何?”裴老龟看了一眼木玄的胸口,那个硕大的紫青色掌印,此时看起来不甚明显了。

“我还好,只是胸口发麻,又很痛,感觉很奇怪……”木玄生意虚弱,几乎说不出话。

裴老龟点了点头,他伸手按着木玄的脉搏,仔细的感知,脸色还是有些沉重。

他此时脸色也有点不好,有点苍白,好像有些脱力的感觉。

“客人,吃点东西吧!”老人端过来一盘子干肉,还有几块干粮,刚刚用火热了,递到了床边,他拿了一点干肉和干粮,到旁边吃了起来。

“多谢了老人家!”裴老龟接过盘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木玄现在没有任何的食欲,甚至五脏六腑好像搅在一起,此时正在翻江倒海的难受。

“大悲毒掌的毒,已经侵袭了你的五脏六腑,半柱香的时间里,你的五脏六腑就会在肚子里化为脓水。”裴老龟吃了一口干肉,没心没肺的笑道,木玄双眼圆睁,吓的要死。

“啊,师父,那我不是死翘翘了?”得知自己离死不远,木玄惊煞,在**挣扎起来。

“不过,现在都已经三天了,你的五脏六腑还是好好的。”裴老龟又笑道,木玄听了,这才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软在**。

“师父,那为什么我没在半柱香的时间里面死掉啊?”木玄好奇问道,他最是怕死,因为娘亲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还没娶媳妇儿呢,不过这时候裴老龟的脸上马上有了愠色。

“你笨啊,当然是我用我的绝顶内力帮你压住了你身体里的毒啊!”裴老龟在木玄的脑门轻轻敲了一下,木玄吃痛皱眉。

“师父,我觉得这是那个男人用了卑鄙手段,那胖子根本不是我对手,他冲上来之时,我朱雀火衣加身,他伤不了我的。”木玄沉声说道。

“你小子不笨嘛,的确不是那黑胖子伤的你,他还没那本事。你中了那个男人的大悲毒掌。”裴老龟面有冷色,双眼此时透射出凛冽的杀气,“他的流云步几乎到了巅峰了,居然能逃过我的眼睛!”

裴老龟又道,似乎有点不服气,他自恃离朱术,能洞察对手的任何一点动作和任何一丝细节,但是那男人,也就是阎望之对木玄使出大悲毒掌的时候,他却没有任何的察觉,可见阎望之的流云步和大悲毒掌的造诣。

木玄又沉沉的睡去了,裴老龟则和老人在一旁烤火,那老人孤苦伶仃在此,也是十分的可怜,裴老龟简单的吃了点干肉和干粮之后,把剩下的都给了老人,老人吃的狼吞虎咽的,很久都没吃饭了。

在老人的毛毡房里休息了两天,这两天里,裴老龟都在用自己的内力给木玄驱毒,只是那大悲毒掌的毒何其厉害,即使是裴老龟的内力,都没办法一下子全部驱除干净。

没有办法,裴老龟只能每日循序渐进的帮木玄驱毒,只是,裴老龟还是想着继续西行。

“叨扰了老人家!”和老人客气了几句,裴老龟背着木玄继续朝西边出发。

没走两步,木玄趴在裴老龟的背上,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嘶鸣声。

“枣红马!”木玄吃惊的喊道,从裴老龟的背上直起身来,却不想一阵头昏目眩,差点就昏了过去。

“小子,悠着点!”裴老龟训斥道,扭头一看,看见枣红马正迈着轻快的步子,从雪地里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一到裴老龟面前,便用头顶顶住裴老龟一阵磨蹭,甚是乖巧。

这几天不见,枣红马居然长了膘了。

“师父,枣红马没被烧死,它是怎么逃出来的啊!”木玄大为惊奇,那天那个什么南面可汗放火烧伤,火势很大,整座山一片火海,木玄都以为枣红马逃不出来了。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马也有马道,它们求生的本事,可不比人少,知道想办法!”裴老龟说着,牵过枣红马的缰绳,一路牵着往西走了。

茫茫雪原,二人一马,一直走了三天,裴老龟身上的干肉和干粮都已经耗尽了,不过幸好,在雪原之中,出现了一个小镇。

这个小镇,看起来还挺热闹的,裴老龟走进去的时候,看见里面的人,有突厥人,也有大唐的人,看起来非常和谐。

“师父,终于有地方休息了吗?”一连走了三天,虽然木玄都被裴老龟背在背上,但是此时也是非常的累了。

“我找家客栈。”裴老龟背着木玄牵着马,走在街上,今天没有下雪,街上行人不少,各种物品摆在两边,那些人操着各种语言叫卖。

突厥和大唐的关系,并不是一味的打仗,还是有不少的地方,尤其是一些边镇,胡汉混杂,彼此互补侵扰,反而很和谐的做着生意。

背着木玄,裴老龟来到了一家看起来非常寻常的客栈外面,看了看,他径直走进了客栈。

“客官,住店还是……”

“住店。”那店小二话还没说完,裴老龟就急忙说道,“把我的马牵下去,喂足草料,钱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