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此刀名百胜

尽管岳停渊轻松破解了天鹅的攻击，但心下忍不住赞叹。这法术着实了得，灵活多变，暗藏着许多潜力未完全发挥出来，看来原道宗有不少新发明。

他以为“天鹅座”是原道宗新创的道术。

同时，岳停渊察觉出能量的异样，何当归所发非纯净的五行能量，其中混杂有古怪的性质。天鹅之所以厉害，与特异能量息息相关。他甚至对柴刀产生了怀疑——能量的来源似乎集中于它。

“你的刀是何法宝，竟然能生成五行能量之外的道术？”岳停渊不急于反击，好整以暇地询问。

当归一惊，自下山后打过许多次架，尚是第一回有人问起柴刀。即使木一渺那等高手也没发觉柴刀的异常，岳停渊果然不同凡响。

“不管什么样的法宝，终究要人来使。”当归避实就虚，吹起牛皮来。

“此言甚有道理，”岳停渊微微颔首，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你这法宝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像传说中葛抱朴所持的胜天刀。”

此言一出，旁观的人大惊。

葛抱朴作为古往今来修道界第一人，有着无数的传说，其中相当一部分是关于他的法宝。谣言总是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千年过去，早已经背离了真相。有人说胜天刀以南大陆的神龙脊骨炼制，有人说采自乌越岛上坠落的天外陨铁，有人说宝刀长达三米六，有人说平时仅绣花针大小，可随葛抱朴的心意变化为任意尺寸。在一些历史籍中，胜天刀的图鉴千奇百怪，充分展现了作者的想象力。

只有极少数修道者，专门考证与葛抱朴同时代人留下的片言只语，或者原道宗、万法宗之类有渊源的门派代代相传，才或多或少了解，胜天刀是一把类似于农家砍柴刀的短刃。

云中坊有考据历史、收集物的门风，岳停渊本人也嗜好此道，学识渊博阅览群，得到了一些胜天刀的情报。如果柴刀在平常人手中，岳停渊不至于随便乱联想，加上何当归的圣者身份后，事情就不一样了。

其他人作同样的心理，船上数百道目光，一齐投向当归手握的不起眼短刀。

当归若无其事，笑嘻嘻说：“真是巧了，法宝的名字叫‘百胜刀’，我曾发誓要用它百战百胜。等连胜岳掌门七场后，就剩下九十三胜，离目标近了一步。”

他试图用玩笑打马虎眼，蒙混过关。说完后，感觉有些不妥，当初起这个名字是为了同鸣玉斗气，此刻她在下面甲板上站着，不知作何感想。

却不知，鸣玉听罢一番言语，嘴角露出赞许的笑容。这把刀，原本就是她特意送给当归的。

岳停渊和蔼地微笑，一副老气横秋的架势：“百战百胜，那也是挺不错的，年轻人应该有这样的志气。”

“小子不揣冒昧，欲继续向岳掌门请教。”

交谈的时候，当归已暗中蓄足了真气，当下挥柴刀发出第二式。外表看不出丝毫迹象，两股阴阳相生、旋转方向相反的暗劲朝岳停渊涌去。这是“双子座”道术，由木、水两种属性的能量混合而成，呈深黑色，在白天很显眼，晚上则看不清楚。

岳停渊感知到空气的振动，黑暗中有劲力袭来，急忙抖手腕，祭出青玉箫防守。十几厘米长的小圆管自动伸展，变作一根五节箫。

哪知远在十几米外，阴阳的暗劲即绞合在一起，互相排斥，砰然爆炸。冲击波向四周扩散，力道极其猛烈。

岳停渊稳不住身体，顺势向后退却。他有些纳闷，当归为何要提前引爆，从当前的冲击强度推算，如果在三米以内爆炸将威力增加四倍，相当有威胁。在远处爆炸，虽然使人猝不及防，但力量过弱造不成真正的伤害。

他尚未停下，当归的第三招接踵而至。一团蓝色的光球自柴刀上脱离，向前疾射。光球在飞行中迅速变形，一个人形显现，仿佛身披重甲骑着骏马的战士。再仔细端详，并非战士骑着马，而是上半身人体，下半身马。

半人半马的骑士躯体半透明，闪烁着蓝色的光，像幽灵一般。他拉满弯弓，一边冲向岳停渊一边放箭。

金色的箭矢划破夜空，绽放点点火星，绚烂中携带着锋利的能量。光骑士的动作飞快，一支接一支，似疾风骤雨。

原来这才是当归的战术，“双子座”逼岳停渊失去主动，“人马座”施以真正的攻击。

岳停渊身法迅捷，在空中晃来晃去，躲避箭矢，同时舞动青玉箫遮挡。金色箭矢虽密集，却全部落空，没一支命中目标。在方丈岛，人马骑士曾一箭便射落九品堂的高手程一放，此时上百支光箭动不了岳停渊半根毫毛，差距可见一斑。

还虚合道境界的修道者与普通修道者堪称云泥之别。

一个攻得迅猛，如狂风席卷；一个防得优雅，似煦日融雪，各有各的精彩，令观战者大饱眼福。

云中坊弟子轰然叫好，为掌门鼓劲。姬云飞、贺亚男等人恢复了清醒，见此战况，亦不禁佩服岳停渊了得。

随着箭不断射出，人马骑士的光芒逐渐黯淡，其消耗的是自身能量。

当归清楚这一招已然失效，拿岳停渊没办法，于是再换新招，一头大野牛咆哮着在空中低头狂奔。

“星座图”道术一共十七招，当归一式接一式，连环施展。有时候上一招未尽，就赶忙跟上后一招，不敢留丝毫空隙。刚才岳停渊的音波攻击太吓人，若再次使出来，他可抵挡不住。

事实上的确如此，岳停渊那一发箫音强攻，蓄势了数分钟，在激战中他腾不出空来。威力越大的道术，需要的准备时间越长。

另一方面，岳停渊并不打算速战速决，一上来就放杀招。他与当归交手的目的，主要是摸底，看看“圣者”的身上究竟藏有什么货色。

所以，岳停渊以防守为主，在他想来，打到差不多的时候，随意可拿下何当归。

这就犯下大错误，与地下基地中的桑素纹如出一辙。那时，桑素纹抱着同样的想法，被当归打顺手了占据上风，仓促反击导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