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归心中一动,大觉有理。

关于封印之地,修道界无任何传闻,这表面上的波澜不兴,反而是最大的不正常。

试想,至宝当前,岂不惹人觊觎,千年来肯定有一些修道者企图闯入封印地,盗取钥匙。但是,从没有过这方面的记录。世上不存在永远保守的秘密,如果许多修道者进入过禁地却从不为人所知,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有去无回。

可是,当归马上发现了一个反例:“我们好端端站在这里,已经有一阵子,并未消失。”

安栋左楞了一楞,左右环顾,面露欣喜之色。“对啊,我们还在,还活着。”

“我相信安首相说的是事实,或许封印地另有蹊跷。以后有机会再回来探索其中的奥秘,眼下脱身要紧。”

当归架起安栋左,往对面的高墙奔去。很快抵达墙下,他施展“平步青云”,脚尖踩墙壁。

出乎意料,整只脚连同小腿穿墙而过,踩了一个空,险些跪倒。幸亏修炼多年反应敏捷,及时刹住步伐。

然后,当归就这么以古怪的方式站着,左腿穿墙伸到了外面,右手抓着的安栋左,脑袋和脖子卡在石墙中。

安栋左惊讶问:“怎么回事?”

“是幻觉,我们可能陷入了葛抱朴设立的法阵。莫着急,且四处看看,你跟紧我不要乱跑。”

当归放下安栋左,向前跨步,穿过石墙。安栋左试探地用手轻触墙壁,毫无障碍,似镜子中的虚幻影像。他小心翼翼迈步,也到了墙外。

前面七八米,五名禁卫军士兵把守在路中央。他们面带焦急,不住地来回走动。

一人担忧道:“抓住安栋左了吗,要是被他逃掉,大大不妙,咱们全都要玩完。”

另一人没好气训斥:“少说废话,被江校尉听见有你的好果子吃。”

先前那人耸了耸肩,不再吭声。

对于当归和安栋左,士兵们视若无睹。

尽管身处险境,安栋左见此奇妙的情形,忍不住好奇惊叹。“这是修道者的法阵?当真神奇,栩栩如生,还能说话,和真人一样。”

当归微微皱眉,滋生糟糕的预感。他快步走向二十米外的路口,那地方有更多的士兵聚集。

来到近处,只见一名校尉在发号施令:“张朝德,你去潜殿回报赵大人,弩手已就位。杨盛刚,你带两人到小梁那边,协助警戒。”

一名士兵接令往北方的岔路跑,另三人跑向刚才围墙外遇见的五名士兵。

当归飞身跳到路中间,挡在张朝德的前面。士兵的幻影迎面相撞,如风一样无形地越过,继续前行。

“安首相,你认识这些人吗?”当归问。

“只领头的校尉面熟,好像姓江,经常在正安门站岗。‘赵大人’应该是禁卫军的副指挥使赵松云,我一向待他不薄,竟也叛变,殊为可恨。”

当归的心头越发沉重,从种种迹象判断,不像引起幻觉的法阵。

幻觉,往往建立在潜意识根基上,歪曲真实世界。它是已有经验的变形和想象,当事人从未经历过的事情,不会出现在幻觉中。当归根本不认识江校尉、赵松云,也不知晓王宫中有建筑名叫潜殿,如何能凭空产生这样的幻觉?

除非安栋左也是幻觉,回答是假的,真正的安栋左已不在身边。

但这个可能性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