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珍稀的海螵蛸出现,当归打算买下来。他在城主府住得无聊,前几天买了一些原材料炼制丹药,其中恰好有潜灵丹所需的各样成分,加上海螵蛸后马上可开炉。

“老板,老板。”

当归吆喝两声,里屋响起了动静,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出来。

三名来客气宇超群,中年男子不敢怠慢,忙拱手致意:“在下名叫唐五河,是今日的坐馆医生,请问有何效劳之处?”

当归手指白色的扁骨问讯:“海螵蛸多少钱?”

唐五河看了看,答道:“那东西不是药材,不卖。”

“我晓得,买来另有他用。”

很少有人认识海螵蛸,唐五河今天才第一次见,刚从他人的嘴里听说来历。当归一口叫出真名,唐五河不免心中好奇,这俊俏公子哥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同行?

“请教公子,买此物作何贵干?”唐五河客气问。

当归怕对方漫天要价,含糊说道:“我在一本杂上看到,海螵蛸有利胆清热的功效,想试试能不能入药。”

“哦,公子也是杏林中人,在下走眼了,呵呵。请问在哪里坐堂?”

“敝号‘济生堂’,在眉州府祖传行医。”

唐五河回忆一会儿,记不起济生堂的名号,料想是小无名小店。“抱歉,海螵蛸非本店之物,不能出售。”

当归哑然,不肯卖扯如许废话作甚,浪费口水。

柳拾肆在旁边一拳砸在柜台上,轰然震响,台面上的杂物乱跳。“东西摆在店里,你硬说不是自己家的,岂有此理!”

柳拾肆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一副英武粗豪的气质。再加上有意吓人,双目似电,释放出浓烈杀气。

唐五河慌张,急忙辩解:“这是我家小姐带来的东西,暂时保存在店中。不瞒各位,以前我从未见过这物事,的确不是药材……”

正说着,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后堂接近,门帘掀开,一个小姑娘现身。

她十五六岁年纪,身穿百纳碎布彩花裙,足踏鹿皮靴,额头上盘着一圈细麻花辫,肌肤白皙,双目灵动聪慧。身上未戴任何首饰,只头发以草原上常见的蕉尾草编织,淡红和嫩绿交映,煞是清新美好。

唐五河迎上招呼:“三小姐,几位客人想买你的海螵蛸。”

“我在里面隐约听见了,”三小姐点点头,转脸扫视当归等人,“这并非店铺出售的药物,是我买来试制新药用的材料。”

试制新药?

柳拾肆失笑,语透轻视说:“你懂炼药?”

三小姐不悦,瞥他一眼,傲然扬起头不加理会。

唐五河笑道:“你们刚从外地来吧,荒月城中谁不知晓居家三小姐是小神医,她发明的好几种新成药就摆在‘生死关’的柜台上卖。其中‘丁香山姜丸’是治疗风寒的灵药,去年爆发流感,城中四分之一的人染病,全靠此药救治。流感不算严重疾病,但病程很长,通常要拖延大半月,病人服用三小姐的丁香山姜丸后,五天之内便痊愈。”

柳拾肆仍旧不信,心想药多半是她的父亲炼制,拿女儿当噱头宣扬罢了。须知治流感的药物有三五种之多,不同的药店之间存在竞争。

当归则被勾起兴趣,佩服道:“小姐小小年纪竟能创出新药,厉害,在下失敬了。冒昧请示尊姓大名?”

女孩看他面善,便收起怒意回答说:“我叫居苧蔻,苧麻的苧,豆蔻的蔻。”

“方才你言道,要用海螵蛸做试验,请问打算制什么药?”

居苧蔻扑闪着水灵灵眼睛,反问道:“你买它干什么?”

当归重复谎言:“上说,海螵蛸有清热利胆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