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城堡攻防战

贵族联盟遵从汉森商会的建议，两路出兵，在新罗马城和卐字教团的总堂同时展开行动。之所以甘冒风险，是因为那个蒙面老者。他是失踪多年的西西里学园大导师斯图亚特。

西西里学园就如同其名字的字面意思，是一所学校。

在上古时代，神族培养了三支中州原住民的力量为己用，卡珊德拉一系担任祭司，传达神谕；卐字教团一系是战士，冲锋在第一线与魔族战斗；西西里学园一系负责教化和管理民众。此即宗教、军事和治理的三项分工，分别代表了教士、骑士、官吏三个阶层，最高统治者为神族。

神族衰亡后，这个权力结构解体，西方经历了一段混乱厮杀的黑暗年代，三支势力脱离原先的限制，全方位发展以增强自身力量。卐字教团为抢夺教义的解释权，占据名分上的正统地位，在内部分化出祭司集团；到后来，祭司反客为主成为卐字教团的主流，战士被边缘化充当卖命的苦力。卡珊德拉家族长年盘踞于克里特岛，招兵买马，建立起事实上的独立王国，军事力量不在任何贵族之下。

西西里学园走上另一条道路，专注于教育，较少介入权力斗争。他们继承了神族的智慧，掌管着中州大陆上最大的图馆，里面有丰富的藏，各行各业的知识。西西里学园不直接修建学校吸收平民入学，而是培养教师、骑士、官等高级人才。这些人学成后离开学园，再去管理领地、教导平民学生、指挥军队，因此西西里学园又称为“学校的学校，老师的老师”。

这表面上是一群与世无争的学者，但仔细想想不得了，几乎所有的贵族、官吏、高级骑士以及各类专业人才都出自于西西里学园，虽然他们未必听命于学园，但无形的影响是不可避免的。有识之士看出这一点，所以卐字教团掌控大权后，竭力分化瓦解西西里学园，收为附庸。

学园前任大导师斯图亚特在星罗国拥有崇高的威望，肯特、理查等大贵族皆曾受教于学园，对他的智慧和学识深深拜服。昨天斯图亚特突然现身，声称自己就是汉森商会的会长，几十年来的失踪是烟雾弹，实则隐伏于暗中反抗卐字教团，如今作最终决战的时机已成熟，贡布里希是安插在卐字教团内的一颗钉子，待贵族军进攻时将里应外合开启城堡的大门。

肯特等人大受鼓舞，决意听从斯图亚特的指挥。随后，斯图亚特为进一步坚定大家的信心，领着到野外，亲身登上热气球升空飞向新罗马城。众贵族目睹这一幕，内心受到极大冲击。一架能够飞行的机器无疑是神迹，斯图亚特掌握了盖亚的力量，也许他才是被神选定的人。

贡布里希如约打开城堡，贵族军潜入，主力部队抢占火力点，精锐小队直奔格里高利的小楼。然而扑空，格里高利临时更换了宿处。

因格里高利事先有准备，卐字教团在短暂的混乱之后，迅速组织起防线，贵族军被迫正面强攻。城堡内的道路大都蜿蜒狭窄，两侧林立着高大封闭的建筑，只需少量弓箭手和苦修士即可火力封锁，易守难攻。

贵族的军队冒充阅兵千里跋涉来到王都，没敢带攻城武器，他们准备了另外的战术来攻坚。

苦修士出阵，召唤四个五米多高的石头巨人冲上去。石巨人跨着笨拙沉重的步伐前进，地面震颤，它们挥舞起岩石胳膊，胡乱敲打建筑的外墙。除了塔楼之外，楼房皆以厚砖砌造，被石巨人多次撞击后，显露崩塌的迹象。

守军束手无策，箭射在石巨人身上像挠痒痒；想要攻击召唤者，他们却躲在石巨人的身后，箭够不着。不得已，指挥官派出突击小队，欲近身肉搏杀死召唤石巨人的苦修士。

苦修士控制石巨人时不能离太远，根据自身的造诣高低，须保持五到十米不等。在开阔战场上，这较容易受伤害，而眼下地势曲折，突击小队从大门出来，还没等绕至后面的小巷，就被贵族军的箭雨射成刺猬。

轰隆，建筑物在石巨人的猛攻下倒塌一角，贵族军从缺口进入，三下五除二将守军消灭殆尽。

按如此模式复制，贵族军向前缓慢地推进，一个多小时后，攻到城堡的主建筑前。

这是一幢五层高四十多米长的灰垩岩楼房，两侧和中央建有二十多米高的塔楼，墙壁上遍布射击孔，屋顶上排列着六张床弩。

楼房前是一大片开阔地，中央塔楼的三层楼高处伸出一块露台，往常卐字教团召开大会或举行节日庆典的时候，教众聚集在空地上，首脑列席于露台。

此刻，露台上肩并肩站立两个人，第一祭司格里高利七世和天平骑士团长腓特烈。

肯特平举左臂，贵族军停下冲锋的脚步，手执兵刃站定。东方黎明初现，绚烂的朝霞染红城堡内外，广场上一片肃静。

“卐字教团捏造神的旨意，篡夺政权，迫害教徒，犯下无数罪孽。今日我等讨伐背教者，恢复盖亚的荣光，必当全胜！”

肯特深具贵族风范，在大战之前，先来上一段檄，表明己方的正义性，同时鼓动士气。

“必胜！必胜！”

士兵们齐声呼喊，声震天空。

格里高利注视前方人头涌动数不清的贵族军队，目光深邃，面色平静；腓特烈则忍不住激昂的心情，手握肋下的剑柄，战意跃跃。

肯特又道：“格里高利，王都那边也将发动攻击，你的同僚们在劫难逃。卐字教团横行多年，为祸世间，注定要在今天覆灭。请不必再作无谓的挣扎，徒增牺牲。只要你投降，下令解散卐字教团，我保证从此恩怨两清，绝不伤害其他教徒。”

格里高利冷然回应：“肯特大公爵，究竟谁才是失败者，谁是真正蒙盖亚庇护的人，言之尚早。卐字教团自成立以来，历经艰难险阻，有过许多比现下更危急的时刻，全部挺过来了。所有困难都是神的考验，我们坚信，我们无所畏惧，盖亚将保佑卐字教团取得终极胜利，击败一切魔鬼。”

肯特知晓格里高利心志坚定，非屈服之辈，场面话说过，便不再拖延，命令军队发起第一轮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