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杂役和伴读

席轩在前面驾车，陆离坐在车厢里看锦囊。

“锦囊里写什么了？”席轩百无聊赖地挥舞着马鞭，“学正大人有什么妙计吗？”

“嗯……学正妙计安天下，要我们五天之内赶回长安城，然后……”

陆离沉默了下。

“然后什么？”

“卖身葬父。”

“卖你个鬼啊！这是什么馊主意！”席轩破口大骂，就想调转车头回去找薛浩铭理论，“又不是女孩子，卖个屁的身啊！”

“学正大人说我们两人的设定是一对兄弟，父亲死亡无钱安葬，于是在街头卖艺，希望卖身于大户人家，可以当杂役、当跟班、当奴仆、当面首……”

“等等，面首是什么鬼！我纯洁的少年之身怎么能去做这种肮脏龌龊的事情！”席轩继续怒吼，“还有我凭什么要和你当兄弟？见过这么帅气的哥哥有这么丑的弟弟吗？”

陆离：“……”

“还有，在长安城内请求卖身大户人家？那九成九把自己卖到席家去了！！”席轩还在怒吼，“我堂堂席家子弟凭什么这么作践自己！学正大人他又凭什么确定我们一定会被华山派的人带走？”

“他……他说我们在华山派有内应，只要我们五天之内开始卖身，就能保证将我们买过去，绝不会被你们席家截胡。”陆离弱弱地说道。

“好，就算学正大人说得都有道理。”席轩仍然不服气，“那我们卖身葬父，‘父’呢？”

陆离沉默了下：“轩哥，停车，进来。”

“又怎么了，不抓紧赶路五天时间回不到长安的。”席轩骂骂咧咧地停下马车，钻进车厢。

片刻之后，席轩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鬼啊！”

陆离探出个脑袋，反而显得很淡定：“看到了吗，轩哥，学正大人什么都想到了，连尸体都准备好了。不然为什么既要我们俩抓紧时间赶回长安，又要给一个跑不快的马车呢？因为没有马车，没法运送这个尸体啊……”

席轩脸色苍白：“……算……算他狠……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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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内，忽一日敲锣打鼓，树起了“卖身葬父”的旗帜。百姓们被吸引了过去，却见一胖一瘦两名少年站在街边，披麻戴孝。清瘦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摆出架势，胖一点的少年一边张牙舞爪，大声叫嚷着，嗓音抑扬顿挫，竟然是评“武松打虎”——

“这只虎一扑没有扑着武老二， 胯鞑没把武松伤， 尾巴也没扫着武松他， 老虎心里着了忙啦。 老虎一想，啊，坏啦，要费事啊，要麻烦啊。武松虽说不害怕， 心里也是有点慌！ 抄起了哨捧他就打……”

清瘦少年跟着胖壮少年的话，手里的棍子挥动起来，棍风呼呼，然后毫不客气地朝胖壮少年的头部招呼过去。

众人轰然失笑——感情这个胖壮的少年张牙舞爪是要假扮老虎。当他说道“抄起哨棒”那一句时，陆离挥着哨棒劈头盖脸打过去，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胖壮的少年却没躲过，三棒打在头上，痛的直叫，评也不讲了，忍不住就大声抱怨：“陆离你是要打死我啊！”

陆离：“……”

化名呢？说好的用化名行动呢？你就这样把我暴露了？陆离怒气冲冲，报复似的喊道：“席轩，看我不打死你！”

席轩：“……”

妈的，两兄弟姓都不一样，搞什么啊！

人群中，一面容白净的少年冷静地看了半天，见情况似乎闹得有点没法收场了，便走了出来。

他掏出一个银锭：“五十两，安葬好你们的父亲，明天到西城门来找我。”

“你……”

“家里缺个杂役，小少爷缺个伴读，你们俩刚好合适。”少年淡淡地说道，忽然压低声音，“我警告你们，要是去了华山，还敢这么口无遮拦，我首先会让你们死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