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寒的脸色一变。

是那个曾经和乱红他们交手、一度想要杀死陆离的面具男么?他怎么会到这里来?

“没错,就是他。”乱红看穿了秋寒的想法,“那个时候在你们的破心弩威胁下,他暂时撤离。可是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阴魂不散,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华山。”

“破心弩……”席轩忽然灵光一闪,“秋寒,那个破心弩不是由你保管么,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就藏在这里。”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找说!”席轩跳了起来,“去将它组装起来,或许还能对抗那人……”

“不可能的。”秋寒冷冷地说,“我们这里能够催动破心弩的只有陆离。可他现在昏迷不醒,那东西组装起来也是废铜烂铁。”

“诶,不对啊。”席轩转过头问道,“我记得你不是说过,要是让那家伙看到完整的霓裳羽衣舞,你就不可能输的啊!”

乱红脸微微一红:“闭嘴!”

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啊,因为这一次,她依然没有机会将完整的霓裳羽衣舞施展出来。

那个时候她从秋寒的面前掳走陆离,带到偏僻的地方。刚刚拔下他身上的霓裳羽衣,还没穿上,就遭到了面具男的偷袭。

面具男显然跟踪她多时,也窥探了多时。一路上,当乱红紧绷神经担心有人跟踪时,他隐忍着全力隐藏自己,没有丝毫流露出杀气。但就是在乱红准备穿衣、精神稍微放松的刹那,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他的掌法名叫“卷残云”,出掌时真若狂风刮过,刹那间方圆尺许飞沙走石。纯威力而论比起华山派开天辟地的“造化掌”稍有不如,但覆盖面之广阔,又是“造化掌”之不如。

那一刻,无论正面背面,乱红都被掌力笼罩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无法呼吸,羽形针也发不出去,只能运劲于掌,硬接了这一招。

结果就和上次一样,这一掌之后便受了内伤。气血翻涌之下,哪怕霓裳羽衣舞又再多的变化,也无法尽数施展。随即面具男步步紧逼,乱红步步后退,被逼入绝境。

要不是慕晓槿突然出现,偷袭面具男,乱红和陆离就会丧命当场。后来慕晓槿带着乱红与陆离,利用山道的复杂躲避,遇到回山想要寻找陆离但不小心迷路的席轩和苏蕴乐,一起藏身在这个小山洞中,随后慕晓槿孤身外出,暂时引走了面具男,回来的时候遇到秋寒,才顺便将她带了回来。

“海棠的少主,为什么要帮我们。”乱红问道,“虽说同为三大刺客学堂,但彼此之间并没有过命的交情,你完全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出手。”

“没办法,乱红,我可不是想救你。”

“这么说,我倒是沾了这个废材的光?”

“是啊……准确的说,我欠这废材的师父一个人情,还得给他传话,可不能让他这样不明不白在昏迷中就死了。”慕晓槿歪着头,“你们要是有办法让他现在醒来,我把话都告知他了,我立刻就走,头都不会回。除了暂时不能回听风阁,还有些话得单独对他说呢……”

秋寒和席轩赶紧齐刷刷地摇头:“没办法没办法就让他继续昏迷着吧……”

乱红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这家伙的师父……君痕月吗?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还要以这种方式来承你的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安全吗?”秋寒问道。

“当然不安全。”慕晓槿淡淡地说,“第一,羽林卫正在搜山。这里虽然偏僻,但若是让他们搜过来遇到我们,恐怕会毫不留情地下死手。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恐怕逃不掉。”

“那……偷偷下山?”席轩问。

“太危险了。几条下山的要道,尤其是那一两条要避开羽林卫的道路,定然是那个面具人最警惕的地点。就这样下山,很大几率正面遇到他。就这样面对面硬碰硬,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在山里和他们捉迷藏呢?”苏蕴乐说,“华山派很大,道路也很崎岖复杂,我们多转移几次,羽林卫和那面具男只怕也不容易找到我们。”

“不,我们更有可能密室方向,无路可走,然后和各种敌人不期而遇。我们都不是华山派的人,对这里完全不熟,出去就是瞎子乱逛,太过危险。”

“那我们到底怎么办?”席轩有点发晕,到这个时候了他也有点无计可施,“难道只剩下将面具男解决掉,再从羽林卫没有封锁的下山这一个方法了?毕竟面具男只有一人,羽林卫可是一群。”

“没错,和我想的一样。”慕晓槿淡淡地笑了,“所以我故意留下了线索,很快就会将他引到这里来,跟我们决战。”

“战个屁啊,这是引狼入室,这是让他瓮中捉鳖!”席轩哀嚎起来,“你这是什么神经病想法啊!”

“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啊。”慕晓槿微笑,“与其在这儿哀嚎,不如我们合计合计,怎么才能打败那个面具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