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大殿。

紫阳宗各个支脉执掌齐至。

这次众位宗门执掌齐至,一方面是为了商议裘一剑的问题,另一方面,自然是以裘一剑这件事作为一个契机,商讨关于修真界大劫的事情。

在众人眼中,裘一剑重伤,其实更像是一种征兆,修真界动**的征兆。

放在海外仙岛变为死地,天令山异象出现的当口,没有人会觉得裘一剑受伤这件事是偶然发生。

虽然怎么看裘一剑这事,可能他们都显得有些小题大作了,可大劫当前,众人不惮以最糟糕的状况来考虑。

上首位置的何青鱼尽管很在意裘一剑的状况,可是落坐之后,他却没有立即向石青风出声询问。

他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最近何青鱼总有些心神不宁,他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就好像他忽略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以前在外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出现这种心绪不宁的情况,一般而言都是他的酒被杨扬偷走的时候。

可是他住处的地图上,已经没有他藏酒的标记,他认为那混小子,根本没办法再从他这里得到任何讯息,可以供他偷酒。

所以他心绪不宁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修真界中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天地已然发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天机再难窥探,所以他也无法预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既然原因无外乎他酿的酒的丢失,以及修真界有事发生两个可能,那么待到商议结束,他去看看自己藏着的酒还在不在,也约略能够分辨一二了。

想到此处,何青鱼终于出声询问石青风道:“师弟,师侄如今情况如何?”

“尚可。”

“那他的状态……”龙泉峰执掌也急忙出声询问。他想问的是裘一剑精神状态,修为尽废这件事,有没有对他造成沉重的打击。

“剑心已毁,伤势无法痊愈,但他愿重头再来。”石青风牵了牵嘴角,对他的弟子有掩饰不住的自豪。能抗住这样打击的弟子,实属难能可贵。

众人心中对裘一剑的评价更高了几分,“有此毅力恒心,师侄今后成就定不可限量!”

裘一剑天赋资质超群,心性又自是绝佳。可是石青风却知道裘一剑的情况不容乐观,他重头再来,重零开始,可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打熬基础的年纪,无法痊愈的伤势,更是牵连了他的身体,即便他伤势痊愈,可是体格也将变得十分虚弱。

即便天赋资质超群,即便心性绝佳,可要再重新修炼回来,他所要承受和付出的辛劳,绝对是曾经所付出的数倍、数十倍,甚至更多。

他能承受得下来吗?

即便能承受下来,他又能还能追得上一直被他视作对手的骆珈蓝吗?

石青风不知道。

所以裘一剑在询问他能否追得上骆珈蓝时,他给的回应才是那样的模棱两可。

石青风昨夜和裘一剑交谈过后,他知道裘一剑恐怕已经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但他当时却很平静的接受了,之后,也没有露出丝毫气馁之色,反而多出了比以往更加坚定的神采。

有这样的弟子,石青风又怎能不自豪?

他坚信裘一剑会站起来,哪怕时间是上百年之后,等上千年之后,他也相信裘一剑会再次成为剑林峰的骄傲,甚至整个紫阳宗的骄傲。

莲心在这时候问道:“师兄,那个伤了裘师侄的人……”

“我会亲自去追查的。”石青风肃然道。

落日涧执掌叹道:“当年前辈大力清除歪魔邪道,恢复了修真界的清朗平和,希望这一切不要再死灰复呐……”

“复又如何,见之杀之便是!”云鹤峰执掌道。

“我们的双手,已经多少年没有触碰血腥了?”落日涧执掌问。

修真界在那位前辈的果决和杀伐当中,进入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发展时期。

修真界各个宗门更是经常往来,交往密切。

除了偶尔爆发的一些小规模争吵争斗,修真界确实已经多年没有再发生什么大规模流血事件。

众人陷入了沉默当中。

何青鱼淡淡道:“何须在意这些。大劫已降,修真界已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当中,如果只是用我们这些老家伙沾满血腥的双手,便能换来和平,又有何不可?”

“追查邪魔外道是否死灰复的事情,便交给石师弟吧。那个人若是,便斩草除根,不是,便带回来镇压,至少洗净他那一身戾气,再说。”

石青风点头。

商议既定,何青鱼又道:“宗门的十方蜃景大阵已经布置好,算算灵洲仙会过去已有数月,灵洲其他门派也该将大阵布置得差不多了,手中的道碑碎片,也是时候分发下去了。

大劫已降,这是整个修真界共通面对的灾劫,隐瞒是隐瞒不了的,与其隐瞒,不如让更多的人知晓其中利害,早做准备。如此一来,在灾劫降临时,他们才能更好的躲避灾祸,不至于成为拖累。”

何青鱼说着,拿出了一块道碑碎片,将灵力灌注其中,并分出一缕神识探入道碑碎片内。

当神识探入之后,何青鱼便能发现道碑碎片中,近百闪亮的光点。

每个光点都有令何青鱼熟悉的气息的发散着,那是独属于每一个修真门派的气息。

那光点是太华仙宗。

那光点是琉璃宗。

那光点是灵枢剑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