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3：饶了我吧

踏出法庭的那刻，卫寻觉得就像在做梦一样，她伸手掐了一下走在她旁边的狐不言的手背，听到狐不言吃痛的叫声，再看到他手背上鲜红的印记，这才确信一切都是真实。

“你想谋杀亲夫呀？”狐不言半抱怨半打趣道。

卫寻嘿嘿一笑，“对不起，我好像有点太激动了，主要是我实在难以相信官司就这样轻松自如的打赢了，老实说我脑子里设想了一百种困难和挫折。”

狐不言却是摊了摊手，“那是因为你说的太有道理，法官和陪审员无法反驳。”

有吗？卫寻可不相信，法官和陪审员又不是白痴，他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肯定知道她的话经不起推敲，也知道熊妮的行为事实上只是打了一个擦边球，可以算是危害了公共安全，也可以算不是。

“可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卫寻如实说出了心中所想。

狐不言知道这其中的原因，给卫寻解释道：“熊妮触犯法律不是一回两回了，往常都是私下赔钱了事，没妖敢得罪熊大王。倘若那些妖都追究的话，估计熊妮下半辈子必然都要在牢里待着了。这个陪审员早就看熊妮不爽了，对她有种先入为主的观念，本来就想定她的罪给她一点教训，……”

卫寻快人快语接了过去，“我明白了，我刚才那么一说，正好让法官和陪审员找到了合理合法的机会给熊妮定罪，所以他们给宋施杰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就是怕宋施杰找到突破口给熊妮脱罪。”

狐不言伸手在卫寻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眼里满是浓浓的笑意，“聪明！”

刚才法官宣判之后，熊妮和熊大王父女俩都震惊了，事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前一刻还纠结在减刑的问题上，结果不仅没有减刑，反而还大大增加了刑法，熊大王恨不得把宋施杰给一口吃了，但毕竟身为大王还是要面子的，因此只能有气憋在心里等大家伙散场。

熊妮就不一样了，熊妮哪能受得了这口窝囊气，当场就破口大骂：“宋施杰，你是吃屎的吗？说好给本公主减刑，你就是这么拿着我父的钱打官司的吗？什么大神，你他娘就是个狗屁！”

宋施杰就算涵养再好，被熊妮当着这么多妖的面骂的狗血淋头，他不要面子的吗，宋施杰歪嘴冷哼了一声，“就算老夫是个狗屁，你狗屁都不如，也不看看自己什么熊样，老夫真是瞎了眼才会替你打官司。”

熊大王手下有个小弟看到事情不免，赶紧跑到宋施杰跟前当和事佬，“宋大律师，消消气，消消气，我家公主年幼无知不懂事，还望大律师不要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去。”

“年幼无知不懂事是吗？那就怕你她尝尝无知不懂事的代价，从今以后，你们熊帮的妖再也不要找老夫打官司，告辞！”宋施杰说完扬长而走。

尾款不要也罢，要熊大王估计也不会给，宋施杰打了几百年的官司，可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别妖都把他当爷爷一样供着，因为他们深刻的知道惹了官司之后律师的重要性，更加知道他宋施杰在菠萝山的妖脉有多厉害，可熊妮这个有娘生没爹管教的小混蛋，竟然拿出吃屎这样的话，宋施杰本来还有信心可以替她上诉，这回是一点都不想管这档子破事了。

只能说不作不会死，熊妮一步一步朝着作死的道路不断前进，可她自己仍然没有太大的意识，还坚信自己的好粑粑熊大王会想尽一切办法给她给弄出去。

可惜她运气不好碰到的是卫寻，注定她这辈子都要玩完了。

打赢了官司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卫寻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为啥？因为她刚出法院不远就被宋施杰给缠上了。

“卫大王，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小估你的实力了，在此郑重向你道歉。”宋施杰态度谦恭，眼神诚恳。

出于礼貌，卫寻只能停下步伐和宋施杰交谈，“不必，我只是个门外汉，纯粹运气好一点而已。”

“这可不是运气好的事，卫大王就不要谦虚了，我们这些职业律师里头，有很多律师的专业素养都比不上卫大王。老夫看卫大王对法律方面十分精通，不知道卫大王是否有兴趣来老夫的律师所呢？”宋施杰是真心实意邀请。

却被卫寻一口就给否决了，“多谢宋大律师的好意，你的美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现在有自己的事业要忙，根本没有闲工夫去干别的副业。”

宋施杰并没有死心，“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卫大王只要有空的时候过去瞧瞧，给老夫手下那些律师上上课传授传授打官司的经验即可。”

卫寻摆手道：“那怎么行？我一个连律师资格证都没有的门外汉，哪里有资格给正轨的律师上课？再说了，我真心没有那个闲时间，你看我一天的琐碎事情那么多，根本没有心思去搞别的。”

宋施杰依然没有死心，“卫大王不必有心里负担，不是让卫大王每天都来，隔三差五来即可。”

这老头是听不懂人话么，卫寻无奈的直摇头，转念一想，宋施杰是妖，听不懂人话也在情理当中。“隔三差五我也没有空呀，宋大律师，我对你说的事情完全没有一点兴趣，你还是找别妖吧。”

“卫大王，你看你在打官司方面的天赋如此之高，怎会没有一点兴趣？”宋施杰继续游说，他是一心想把卫寻收为已用。

可惜卫寻同样执着，“没有兴趣就是没有兴趣，我这次打官司，纯粹是被逼的，如果对方不是熊大王的女儿，我肯定不会亲自参与其中。宋大律师，我每天只想消消停停过日子，而你们律师的麻烦事最多，所以，你还是饶了我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施杰不好意思再纠缠了，但他心里在想：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吗卫大王，早在你成为大王的那一刻，注定你这一生都将在漩涡里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