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一松,摸了摸那只大白,便牵着它离开了。

……

希泠醒来时,发觉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她眼睛还没睁开,身子一动,便碰到了一副温热的身体。

这才睁开眼,昏黄的灯光下,一副淡静的男子的侧颜,便撞进了她的视线。

氏渊一头墨发,随意的发了下来,让他的侧颜多了几分悠闲,五官好看极了,却又隐隐的透出了几分疏离。

希泠觉得此刻任何一种打碎这一幅画面的动静都是一种罪过,她侧着身子静静的看着氏渊。

良久,靠在床榻的男子,才幽幽的放下了手中的:“希儿,你再看下去,我真的消受不住了……”

他嗓音带着几分喟叹,一双浅眸,在希泠的猝不及防中对上了她的杏眸。

似乎有荧光,在他浅色的瞳眸深处闪烁,他俯视的眼神注视着你的时候,那样一副世间再无第二人的姿态,让希泠一时竟忘了所有,几乎要溺死在那淡静,却无奈又宠溺的眼神中。

“醒了?”好听的嗓音响起。

希泠在被子里朝着他那边凑了凑,将脸埋到了他的腰间,从被子里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嗯。”

氏渊闻言,眸色一深,便没在说话了。

只是依旧看他的古籍,却好长时间没有再翻动一页。

静谧的气氛,是久违的温爱。

但不久,女子还带着迷糊的嗓音,却清楚的打破了这一片宁静。

“氏渊……我想把师父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氏渊握着古籍的手指一用力,在泛黄的纸张上划出了一道惨白的痕迹。

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他淡淡出声:“你要亲自去?”

“是。”希泠连头都没抬,只是应道。

一副不想听到他拒绝的姿态。

氏渊放下了手中的,沉沉的望向了埋在被子里的人,眉眼一凝,忽的掀开的被子,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颌,直到让她不容回避的对上了自己的视线时,才启唇吐出,极其具有命令色彩的道:“希泠,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不许你自作聪明的要为我做些什么事情。”

他清冷的眼神,淡漠的望着她,眸底却藏有炙热。

“你听明白了吗?”在她一双澄澈的杏眸的注视下,氏渊只觉有些莫名烦躁,却更温和的对她说道,“一切都有我在,我唯一希望的就只是你能平安的待在我身边,你懂吗希泠?我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你难道还要让我再尝一遍那种滋味吗希泠?我会发疯的……”

他许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一串话了。

希泠听罢,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而氏渊,亦是毫不回避的对上了她望过来的眼神。

良久,希泠忽的一笑,发出了清冽的笑声,但眼神却有些冷。

她淡淡的反问:“又是这样吗?阿渊?”

氏渊微微挑眉,却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下。

而后,希泠便一手支起了脑袋,侧着身从下看向他:“这话在我前世时,就听过了很多次,你还不明白吗?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想法,当初的我才会和你闹得那么僵。”

说起这,希泠却又先笑了,她勾起氏渊墨发的发梢,缠在了指尖把玩,没有看向他却依旧不停的说着:“我们就不能换种相处方式吗?否则,平日里怎么好,但一到大事面前,你就恨不得把我揣在你的口袋里。”

“我说,氏渊啊……”她慵懒的抬眼扫了他一眼,勾唇尽是风情,如同一只不受驯服的小野猫,“你不是在养女儿好不好?再说养大的女儿都有嫁人的一天,我这怎么就没有出头之日呢?嗯?”

听她这么说,氏渊神色依旧是坦坦荡荡,似乎丝毫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对劲。

他在希泠戏谑的,半真半假说出的话中,似笑非笑的勾唇,却吐出:“希儿,我倒是很高兴你对我这么了解。其实……若说我做过的事情中,有什么让我唯一后悔的,那就是——”

他挑眉,嗓音带着些不自觉的森冷与一种倨傲:“——前世没有将你紧紧的绑在我身边。若是我早这么做了,我们之间就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话音到了末尾,氏渊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幽冷,他逼视着掩饰不了错愕的希泠,启唇道:“希儿,我以为这近百年,已经够你想通这个道理了,可是,你怎么还是这么执拗?这么的……不听话……嗯?唔……”